沈安惊呼道:“洵安!”
那大夫急匆匆为王爷脉息,反复确认着什么,最终神色凝重摇了摇头,对对生沉重着说道:“王妃娘娘,看王爷的脉象已是油尽灯枯,若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便趁早了结了吧!”他又叹息着摇摇头,陛下尚在人世之时,太常寺便算下一卦,这顾晏君命中定有一劫,是生是死皆看他的造化了。
她沉下一口气,说道:“本王妃从不信命,来人,去请宫中的太医、去寻遍天下的大夫也要把人给本王救活!”
这顾晏君突然病重的消息便传入了的宫中,也不知有多少在等着顾晏君倒台,这顾晟恐怕是其中最希望的那个人,这深宫之中惶恐的人便是顾霆君了,他能坐稳如今的皇位全仰仗着弟弟,若顾晏君去了,那顾晟岂不是要拿着剑逼迫自己退位让贤?
他慌乱的从床榻上爬起,喊道:“快快快!让太医们去把顾晏君的病治好了,若治不好便提头回来见朕!”
“是,奴才这就让太医们去给王爷治病!”那太监迈着小步从寝殿门口走了出去,他低着头时露出一抹邪恶笑容,那笑容更像是奸计得逞。
顾晟尚在他的府中同幕僚下棋吃茶,听闻暗探来报,他也只是思索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摄政王不觉得此时有些蹊跷吗?元旦之时便是您的大婚之日,他若是死了朝中的矛头不久指向了您了吗?”那男子一袭玄服,那衣服就像一件袍子披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瘦骨嶙峋,墨发散开着,他那棋子的手经脉突起,落子时候都颤抖着手。
顾晟轻蔑的笑了一声,“顾晏君是个病秧子天下人皆知,他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活又不是本王说了算,早些时太常寺就已经将他的命算的清清楚楚了,皇室中的人都是知道的。”
这天下人都知晓北栎皇室的叔侄们不合,但尚有血脉关系,他才懒得用那种下三滥的阴招对付侄子们,当年先皇驾崩,是他扶持着顾霆君登上皇位的,“本王给他送去的鳞片难不成是做摆设的?人各有命,也不是本王说了算!”他将黑子落在了棋盘上,催促道:“该你了!”
侯师爷甚是不同意顾晟的话,顾晟心思玲珑有王者的慧心和气魄,他只需要略施小计便能让朝中的大臣归顺于他,对付草包顾霆君还是绰绰有余的,“摄政王,此时若是笼络大臣们最合适不过了,这朝廷中支持王爷称帝的人大有人在!”
顾晟手一抬,“哎!今日本王邀你前来就是下棋吃茶的,这朝廷中的事情今日不谈!”他专心的将一黑子落下便吃了师爷的几个白子,笑道:“你看看,你要输了!”
侯师爷如今哪有闲心下棋,当年摄政王从刺客手中将自己救下的时候,他便认一主一心想要为顾晟出谋划策,助他夺取皇位的,这十几年过去了顾晟还是老样子,在朝堂上照着自己的性子胡作非为,变着法子打压那两个小侄子,大的虽为皇帝但无甚作为,小的呢脾气大得很满肚子的算计。
他这些年想的事情,便是顾晟让他想千万个法子给顾晏君使绊子,惹急了顾晏君他便反咬一口顾晟,就跟斗狗似的,侯师爷出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为摄政王办事的,同僚见面他就打个招呼灰溜溜的溜走了,都不敢多说一句。
“唉,摄政王的棋艺是越来越精湛了,侯某早就不是您的对手了。”他拿起手旁的扇子扇了扇,这顾晟他是真的看不懂。
“本王虽为北栎的摄政王看似呼风唤雨,但没有对手实在是寂寞的很,留着顾晏君自有本王的用意,王府那边你便别瞎掺和了!”他将黑棋从棋盘上拾起放入了棋盒之中,他对自己的亲侄子又不会真的痛下杀手,都怪他的兄长去的早丢下这么两个东西拖累他。
“是是是,小的记下了,那丞相府那边该如何?”
顾晟叮嘱道:“继续监视着便是,对了查查那个云珠有什么不对劲,本王觉着此女好像我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别倒时候让贼人钻了空子。”
这顾晏君病倒了,天下众说纷纭,说这顾霆君大势已去,北栎江山易主是迟早的事情,可迟迟不见顾晟有什么行动,倒是这个皇叔更将他的病放在心上。
沈安拧着眉头坐在顾晏君的床榻旁,“皇叔为国家大事劳心劳神,洵安的病便不用皇叔操心了,你这样日日呆在王府中,他又如何好的了?”她对待顾晟犹如防贼一般,生怕他做出对顾晏君不利的举动。
“看来还是本王的不是了,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久留了,侄媳啊!他若有事你尽管找本王便是,本王定能保他无事。”顾晟咂咂嘴,只喝着半杯的茶水,他瞧了一眼差盘中开了口的牛皮纸袋,将那半包茶给顺走了。
沈安瞧着顾晟幼稚的样子,倒不觉得他是个恶人,但他这些年来在朝堂上干的事情她也曾听顾晏君细细讲了一遍,不知他到底是恶还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