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贫僧可否在此讨化个缘?”
她转过头瞧见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站在自己的对面,满脸的褶皱瞧着也是近百岁了,安若瑜倒了一杯茶,又让小二上了些素菜和米。
“今日是上元节,难得在这种闹市中看到出家人,大师请慢用。”她又转过身继续瞧着楼下人山人海的街道,沈秋锦戴着面具手里拿着烟花在她的窗下玩闹着,安若瑜的心思早已不在此处。
“多谢姑娘的善心,见姑娘愁容不止,贫僧为报姑娘一饭之恩便将此物赠予你。”
她展开手,一片枯黄的桂树叶躺在了她的手掌心上,她捏起叶子甚是疑惑,“桂树叶?大师这是何意?”
那和尚头也不回的走到厢房门口,她起身追了上去,脚刚跨过门槛他已经消失不见了,“小二,方才你可看到一个和尚?”
他摇了摇头端着托盘从她身旁走过。
她将桂花树的叶子收到了手帕中,“子悦,你回府跟我阿娘说一声,今夜我要在外住宿便不回去了。”
她不放心说道:“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样不好吧!”
安若瑜冷眼瞪了她一眼,她麻溜的跑了出去,“小姐一人在外还请多加小心。”
她乘着一匹快马出了尚京城,尚京城的后山便是阿爹给阿娘准备的桂花院,如今她留有深刻印象的便是那里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老和尚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她从怀中将手帕掏出来,桂花叶被一阵风吹起飘飘悠悠落在了远处,此时在她眼前发生的景象她是瞪大眼睛生怕错过。
那桂花叶落在了地上竟生根发芽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棵粗壮的桂花树,又簌簌长出桂花,桂花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那老和尚不知何时站在了树下,双手合掌轻声道:“女施主你虽失去了的记忆,但有些东西是烙印在你的生命中,一生无法磨灭,快快离去吧!”
她从马背上翻下身走到了桂树下,当手触碰到树杆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如走马灯一般涌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轻轻合上眼睛,耳旁传来冷风呼啸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亲人的呼喊声。
“安儿!我的女儿你不要走!”
“阿姐!快回来!”
“……”
她后退几步却很清楚,这里不是真实世界,如今她已是十八的年纪,也已是他们口中的亡者,她又怎会复活回到三年前,她眼前的景象如沙子一般消散,周围还是冰冷的青石板。
“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这里应该也被设了幻阵,可未杀设阵者我又是怎么出来的?”她孤身一人朝着长廊的尽头走去,路上偶尔会看到了一两具幻宗弟子的尸体,他们未能走出这阵法。
“娘亲,一会儿我们吃什么啊?”洛霄喻乖巧坐在长凳上,手里举着拨浪鼓来回摇晃。
“阿喻一会儿就知道了。”
那温婉的妇人将自己的长发挽起,用头巾将长发包住,一身素衣站在面板前揉搓了面团,黑暗的屋中只有一盏烛台取光,他无聊的趴在桌上盯着烛火,那飞蛾扑腾着翅膀扑向烛火,发出“噼啪”的声音,他戳了戳被烫伤的飞蛾,那蛾子又扑腾了起来。
“娘亲,我的爹爹到底去了哪里?”
她手一顿,摇着头说道:“去了很远的地方,或许这辈子你也不会的再见到他了。”她朝着洛霄喻笑了笑。
一阵的功夫,两碗清汤面上桌,她从床榻下取出一壶美酒,便抱着那小壶喝了起来。
他扒拉着碗里的面条,说道:“娘亲,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一定是你记差了,阿娘这辈子没什么本事,独独喝酒,我敢说这方圆百里内没有人能喝得过我。”她吃了一口面又大口大口饮酒,洛霄喻一时好奇,将半根筷子伸进了酒壶中沾了沾,舔舔筷子头,那酒有些甘甜带着淡淡的果味。
“娘亲你骗人,这酒明明很好喝。”他抱着坛子喝了几口,便卧倒在了桌上。
“一个娘亲变成了好几个阿娘,诶?这烛台怎么还会晃啊?”他挣扎着爬起,手碰到烛火竟无灼痛感,他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