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黑色的劲装,紧紧束起的腰身挺拔健硕,恍如一尊清拔的神明,悄悄的到了天牢里。
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缓步走下来,远远的,隔着牢房中的木栅栏,遥遥的望着**仍旧昏睡的女子,他双手背在身后,呆呆的看着。隐在暗处的轻扬,不由的想要看清他的容颜,悄然往外挪了挪身形,骤然看到那人的背影,不由得冷汗流了下来。
怎么会是皇上?皇上站在那儿干什么?这个时辰还到这儿来,说明什么,不言而喻,可为什么来了而不进去,更是让人费解。想到去请风雪殇就是皇帝的命令,不由的心里开始嘀咕起来,“难怪,皇后要杀了自己的妹妹,原来如此啊。”
眸中渐渐浮现出复杂的神色,一个晚上,自己在这儿就见到了水寒星和皇上,两个男人。晚儿啊,到底还有多少个男人追随在你的身侧?可,为何他们喜欢着你,围绕着你,还让你伤得如此之重?
再次抬起眸子时,眸中染上了层层的冰凝之色,你们真的爱着晚儿么?还是只是将她当做了你们争夺的对象,成了那些女人仇恨的对象?
水寒冰站在栅栏外,不敢进去,更不想进去打扰了她,白日在御书房,他拼命的批阅着无数的奏折,和百官见面,商讨国家大事,就是为了躲避想着她,惦记着她伤势的心情,真的很管用,可夜晚,当他回到凤仪宫,面对着月锦衣的时候,眼前就会浮现出她的一张惨白的小脸。
离开时她死寂一般的无声无息,还有她绝望的,毫无反应的冰冷,都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他烦闷,他焦躁,他故意和月锦衣说起曾经的过往,可为什么,心还是有着层层的断空。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
好不容易盼着,小欢子叫早朝了。
一骨碌爬起来,穿戴完毕,就迅速的回了御书房,换了黑色夜行衣之后,就提劲儿上了房顶,一路往天牢而来。
今日风雪殇就可以为江儿解毒,至于太后那儿,相信醒来之后的江儿会去求的,无需自己担心,可她回了泰王府,再去看她,就只能远远的望着他的窗口了。
脚下如飞,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天牢,看到牢头倒向一侧时,竟然心被掏空的感觉,恍然进入牢中,看到她蜷缩的身子,这才放下心来,缓缓步入,看到她安详而平静的睡颜,心安定下来。
呆呆的看着,她突然不安宁的咕哝了一声,眉头紧紧蹙起,皱成一团隆起的疙瘩,深深缩起来的眉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呼吸,眉头也不由的随着她而皱起。禁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额头骤然撞在木栅栏上,这才感觉自己的忘情。
狠狠的捶了栅栏一下,咬牙,深邃的眸光定了定,转身,走了进去,将棉被掀起,侧身躺了进去。
远远的看着的轻扬只觉得一阵阵的血脉喷涌,皇上,皇上竟然……
紧紧的抓着一旁空着的牢房的栅栏,不让自己冲动的冲将出去,而眸子,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动作,只要他有任何的不轨,他不担心自己是否会冲出去。
水寒冰侧卧在月晚的身旁,轻轻的探看她的伤势,亵衣已经完全穿好,暗暗放下心来,看来牢房里没有什么异常,深深叹了口气,伸出胳膊,将她拥进怀里,何时,竟然那么渴望,每晚能够拥着她,入眠,只为了,在梦里也能看到她的小脸。
微微闭上冷眸,深深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怎么?浅浅淡淡的清凉的药香透入鼻端,药也涂抹上了?想起她背上的伤痕,怎么涂抹的?神色一怔,不由的眸光清明起来,胳膊支起身子,轻轻的掀起她薄薄的亵衣。
轻扬瞪得酸疼的眸子顿时紧张起来,绷紧的身子禁不住的微微发颤,皇上,皇上,难道,您真的要强逼着臣出手么?
衣襟下,道道伤痕已经缓缓的消了肿,而且好像已经涂抹了属于他的药,这些药在民间不可能流传的,他曾经用过,更对这些药膏有着独特的敏感,双眸不禁汇聚起探究的气息,再次深深打量着她,月晚,到底你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竟然他能够为你涂抹伤痕,他不是从来不为女人看病么?为何?能够……
到底,你的身边有多少男人?
怪不得,牢头倒在门外,原来如此……
禁不住眸子中灌上冷寒的气息,死死的盯着仍旧睡着的月晚,心里恼恨,怎么能够睡得如此的安稳?一个男人在你的身边,难道你丝毫不觉么?那,那个风雪殇来的时候,对你做了什么?难道你也是如此的百依百顺?
手捧起她的小脸,不由的俯身,霸道的占有的攫取的吻了下去。
“唔……”
一直昏睡的晚儿感到一阵窒息,本能的挣扎让她毫不犹豫的拼命挥舞起来。
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脸上,顿时无根指印清晰可现。也震惊了即将要冲出来的轻扬,再也抑制不住,飞身冲出了牢房,一切都已经呼之欲出,还看什么?看什么?她,她,她竟然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的女人……
晚儿啊,晚儿啊,你,你为何?为何……
疯狂的身影,飞窜在京城屋顶的上空,在层层叠叠的树影见穿梭,带起一根根枯枝的断裂,这个清晨,京城所有的树木遭到洗劫,犹如暴风雨肆虐而过一样。
昏迷中的月晚,被水寒冰给挑衅醒来之后,睁开眸子,入目的竟然是他,禁不住更多的羞恼窜入脑中,姐姐离开时伤痛的神色,还有她指着自己的时候悲痛的话语,都深深的陷进了她的心里,她无法原谅自己,更深深的痛恨着这个男人,他辜负了姐姐,更毁了自己,如今让她们姐妹反目,这样的男人,罪不可恕啊。
仇恨的,拼命的厮打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此时的晚儿犹如一只拥有了利爪的野猫,再也无所顾忌,心里存在的只是,再也不能和他有丝毫的瓜葛。
再次被她给挠中的水寒冰心里那个郁闷啊,野丫头,如果不是朕念在你一身伤痕的话,早就对你大打出手,暴揍你的屁股一顿,怎么能够连续两次挠中自己的脸,昨日就侧着脸和忠臣讨论国事,今日又挠中了这边,难道不让朕上朝么?
挣脱了他的臂弯的月晚,紧紧的缩成一团,在床头,警惕而凶猛的盯着他,只要他有任何的举动,她就凶狠的扑上去,绝不有丝毫的犹豫。
水寒冰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浑身是刺耳的小丫头,顿了顿,转身往外走去。
在耽搁下去,恐怕,就耽搁了早朝了,下朝了再回来降服你,朕就不信,一个国家朕都能治理得了,你一个小丫头能够逃得过朕的掌心?
看着他走出的身影,月晚这才长长吁了口气,虚脱的身子蓦然倒在**,拉起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眸子,再次陷入昏昏欲睡之中。
今日的京城,干冷干冷的空气里弥漫着神秘的气息,从未有过的暖阳从东方升起来时,就是白花花的,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早朝之前,轻扬进宫先行面见了皇上,将风雪殇已经到京的消息回禀皇上,水寒冰坐在龙案后,目光炯炯而又探究的看着怎么到今日才来复命?
暂且压下心里的疑问和不解,命令他立刻带着风雪殇前去泰王府,给水寒江诊治解毒。
而他自己,则从后殿直接去了议政大殿。
出了御书房的门,迎面就撞到洛水儿直直的跪在御书房的门口,一块儿走出来的轻扬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洛水儿,突然发现她竟然和晚儿有着点点的相似,难道……
目不斜视的转身离去,一步一步踏下台阶之时,突然想到,自己在小河边遇到月晚之时,正是寻找皇上之时,莫非,那时候他们就已经……
无奈的心沉了沉,难道自己真的输在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