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早朝的时辰到了。”小欢子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提醒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让你嘴没把门的,怎么着就溜出去了,可是误了早朝谁担待得起啊,偷偷的扫了一眼天牢内温馨的场面,感叹一声:“唉,孽缘啊孽缘啊,这到底谁和谁?咳咳,自己这个断了七情六欲的人,都纠结啊!我的皇帝啊,小欢子十分十分的同情你……
水寒冰立在转弯处,牢牢的盯紧了那两个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的人,咬紧了牙关,强忍住,转身,走了出去。
小欢子松了口气,再害羞的瞥一眼那两个卿卿我我的人儿,暗暗叹道:你们好自为之吧!
牢房内。水寒星将月晚身上的被角轻轻的捻起,往她的身上拉了拉,天气寒冷,而天牢内更是潮湿霉烂,如今月晚又这么重的伤,不注意就会留下病根。
心疼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忍不住拳头深深的攥起来,那个恶奴,真是便宜他了,让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而那个设计陷害的人,更是可恶,这个人揪出来后,必当诛灭九族,到时候无论谁阻拦,都阻挡不了他的决心。
低低唤了一声:“晚儿,还疼么?”
月晚痴痴的望着他,看着他本来旷达的淡然的眉头,竟然承受着不属于他的霸气与狠戾,眸色暗了暗,听如此说,摇了摇头道:“星哥哥,有你在晚儿的身边,不疼了。”
水寒星身子一抖,震撼从心里蔓延开来。他从未听月晚对自己说过什么表达感情的话,也曾经无数次的在夜晚之中告诫自己,他和晚儿永远都不可能再有什么,如今陡然听到这句话,虽不是绵绵的情话,可依然让他情感涌动,忍不住低头,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
柔声说道:“晚儿,星哥哥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星哥哥心疼,一定会抓出那个凶手来,早日将你带出这儿。”
月晚心里一动,蓦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星哥哥,你可曾见过凝儿,她在哪儿?还有,有些事儿,你必须要去问一问心雨心莲,她们对王府的情况比较了解,我相信,她们两个必然会发觉什么问题。”
水寒星点了点头,答应着,“好,我出去就去找凝儿,我不在的时候,皇上来了,千万不要顶撞于他,惹恼了他,他只会让你更痛。”
说完这句话,他的心里就没来由的开始担心,皇上驾临刑部,亲自去查看犯人的情况,已经实属意外,而如今又频频的来到天牢,说他没有动情,那么就是自己眼光太过拙略了。担忧的看着怀里的人儿,心里竟然是隐隐的不好的预感。
“晚儿,等你出去了,我们,我们就一起离开京城,好吗?”他不敢也不能,再将晚儿留在京城里,多留下一天,他就会面临着失去她的危机。
离开京城?月晚突然好想好想答应他的要求,因为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儿之后,她发现,自己剩下的,只有他一个人。
可,有双眼睛却一直在盯着她,不,是三双眼睛,父皇的,母后的,还有舅舅……
再有的,就是,谁给了她的屈辱,她要分毫不让的找回来……
“晚儿,答应我!”他迫不及待的命令道。
“星哥哥,晚儿的命运不是晚儿的,晚儿想要答应星哥哥,可晚儿,晚儿也做不了主。”月晚凄凉的挣扎着,忍受着身上传来的阵阵酥麻的痛感,一点一点的移开自己的身子,落寞的垂首,注视着身上白色的棉被,灵魂似是早已脱离了,自己这个残破不全的躯壳,冷冷的嘲讽着。
“为什么?晚儿,你怎么这么说?难道有谁要挟你了不成?是不是他?”水寒星一把抓住月晚的肩头,月晚痛得龇牙咧嘴,眉头挤到了一处,却忍着没发出任何的呼叫。
“对不起。”水寒星赶紧松手,五指分开空放在月晚的肩旁,怎么会弄疼她了?怎么就弄疼她了?
“星哥哥,晚儿,晚儿不能告诉你原因,可晚儿对星哥哥的心是真的,晚儿想要和星哥哥走……”抬眸,泪眼迷蒙的喊出这句话,再低首,早已是泪如雨下。当一道一道的藤条打在身上,缠绕出如扭曲而刺痛的伤痕时,她没有哭,当面对皇上要吞噬一切的怒气的时候,她也没哭,可听着星哥哥的话,她却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真实的感受。痛哭出声。
“晚儿,晚儿,别哭了好吗?星哥哥不问了,不问了,你哭了,我的心更痛了。”水寒星抬手,轻轻的再次将她瘦小的身子拥进怀里,星眸半闭,已是潸然泪下。一切都随着她,随着她。可来自于别人的,他不会再忍。
凤仪宫里,窝在炭炉旁的皇后月锦衣呆呆的盯着手中捧着的茶碗,碧绿的茶色青翠可人,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立刻品尝她的味道,盈盈的茶水中,突然就映出了晚儿的小脸,晚儿的那张小脸,也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一亲芳泽。
眸色渐渐的阴冷起来,咬牙切齿的注视着,突然一仰脸,将整个茶碗的茶一饮而尽,咕咚咽下,微微眯起的眸子里迸射着决然的光芒,再娇艳的花儿,她也要给摧毁了,只要这个朵花吸引了不该吸引的蜂儿。
重重的将茶碗摔在地上,听着瞬间落地时清脆的碎裂声,竟然有刹那间发泄的快意,刚刚听眉语来报告皇上的行踪之时,她简直要疯了。突然在夜半就离开自己的寝宫,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还是因为她的妹妹。她不能让第二次发生,绝不能……
“眉语,你告诉本宫,刘侧妃是怎么答应你的?如今是否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存留着?告诉她,如果一旦事发,等着她的路只有一条,就是死。”轻轻的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为了她的未出生的孩子,她绝不让步,即使牺牲了她的性命。
“是,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眉语低头恭顺的应道。
“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行踪,否则,本宫也保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小心些……”眉语听着不带一丝感情的叮嘱,身子一顿,转身出了凤仪宫。
议政大殿上,水寒冰已经穿戴整齐,威严的坐在龙椅上,正襟危坐的注视着,压抑着,忍着,再忍着……
“皇上,这离烟国的国君也太张狂了,竟然,竟然让自己的妹妹前来和亲,并且指明了要嫁给皇上,这不是欺人太甚么?她一个小小的离烟国的公主,何况还不是正统的公主,而是撺掇了皇位之后偷来的公主,她有什么资格做陛下您的妃子?依臣之见,她连给陛下您提鞋都不配。”
宝贝女儿在宫里做了美人的吏部尚书忍不住大放厥词,说的冠冕堂皇,句句合情合理。
“大人,此言差矣。”月秦冉走了出来,身为丞相,这些事他是必须发言的,虽然锦儿在宫里做了皇后,可是看着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被送进了宫里,他更是心急如焚,忧心忡忡,担心有一日,锦儿宠爱不在,这个皇后的位置也就保不住了,到时候,整个月家也就陷入了更深的危机。而月晚,月晚,这个自己一开始就给予了深重希望的丫头,竟然,竟然……
“哟,原来是丞相大人啊,怪不得这么深明大义,可是你可知道你的女儿月晚,昨晚做了什么吗?”吏部尚书冷冷笑道,一双阴鹜的眸子不怀好意的冷然笑着,说道。
“做了什么也是泰王府的家事,而不是能够拿到朝堂之上来讨论的。”月秦冉心里一震,一早就听到了泰王府传来的消息,月晚,月晚怎么可能?那么善良的孩子,而且还听说她和小王爷相处的挺好的,怎么可能去下毒害人,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挑唆陷害。
“泰王府的事儿如果扩大了,危机到整个的水月国了,那么就不是家事儿,而是整个水月国的事儿了。你想要袒护你的女儿月晚,就推卸责任,试问你这个丞相,还有什么资格做百官的表率?”
礼部侍郎咄咄逼人,月秦冉恨不得立刻将面前这个,一直揪着自己的小辫子不放的男人给拉出去,来一个赤膊肉战,才能解了自己多日来因为晚儿而带来的闷气和羞辱。这个男人不止一次的以晚儿的事儿来攻击自己,不是就因为锦儿不待见他女儿吗?你值得这么斤斤计较,事事都报复吗?
“够了,都够了。”水寒冰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吵得他的脑袋都要爆裂了,怎么还在不停的吵着,啪的一声,大掌击打在龙椅的扶手上,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冷眸在跪伏在地的两人身上扫来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