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自己的肌肤一寸一寸的在不停的脱落着,皮肤与肌肉分离的痛苦,割裂的疼痛,一下一下的刺入她的神经,**着,忍不住的惊惧的颤动着,听到藤条带动的风声时骨头仿佛要裂开的摧残……
痛……
痛……
而这一切,都是他,都是他……
手已经从铁链里狠狠的挣脱了出来,紧紧抱住了头,胸口阵阵窒息的闷,使得她的胸口阵阵疼痛难忍,可身上的藤条更痛……
要疼就疼吧,要死就死去吧……
再无留恋……再无留恋……
她觉得自己的身上不疼了,身子轻飘飘的浮动了起来,慢慢的到了半空中,而忍不住回头,看着那个在火光映照下,浑身血痕的惨烈的女子,忍不住一阵的怀疑,那个是我么?是我么?
她渐渐涣散的意识里,骤然又是那三日的折磨与**,身心俱伤的疼痛再次沉沉袭来,以为这些自己已经麻木的封禁了记忆,原来,只是自欺欺人而已。身上的痛,不知何时,已经感觉不到……
恶奴的汗渐渐下来,他伺候犯人无数,可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一个,打起来就像是打在装满沙子的袋子上一样,一声不吭的犯人。
手中的藤条,扬的更高……
“住手!”一声断喝,一道白色的身影飞掠而来,继而他手中的藤条被挥成几段,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刹那,一柄剑插入了他的胸口,他只来得及回头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扑向柱子,就缓缓倒下,为什么?不是上面让逼供的么?
来人正是水寒星。
凝儿疯狂的跑到仁德王府,叫喊着拍打着,整个仁德王府都被惊动了,看门人刚刚打开门,凝儿就脚下生风的跑了进去,跑着叫着:“王爷,王爷,快救救小姐,快救救小姐!”
已经嘶哑的声音还撑破喉咙一样的吼叫着,也把难以入眠,牵挂着晚儿的水寒星给惊了起来。
身子飞一般掠到凝儿的面前,抓着凝儿问:“怎么了?”知道月晚被带进刑部连夜审讯之后,水寒星从门房拉起一匹马就狂奔了起来,顾不得身后凝儿边跑边叫的狂乱。
晚儿,晚儿,晚儿,一定要坚持住,即使是你承认了罪行也没关系,星哥哥能够救你,可你不要,不要倔强啊,千万不要倔强啊,否则你会吃苦,那些苦,不是你能够受得,晚儿啊,晚儿……
痛苦与焦灼几乎逼得他喘不过气来,疯狂的压抑着的狂乱,彻底的击碎了他最后所保留的矜持,压抑多日的所有的感情和爱恋,心疼与宠爱在这一刻,冲破任何阻挡一切的门第,辈分的观念,带着穿越一切障碍的飓风席卷而来。
什么王爷之位,什么金银利禄,什么玉公子,都他妈的统统不要了,晚儿,晚儿……
马扬着四蹄踏开了刑部的大门,守卫的侍卫皆在他的剑下化为两断,今夜的水寒星,不再是那个翩翩风度的玉公子,而是一个来自低语的星煞阎罗,任何伤害晚儿的,都将在他的剑下做鬼。
猎猎的火把下,那一抹白色的人影,浑身上下星罗棋布的血痕,彻底的击垮了他最后的理智,近乎癫狂的痛与恨交织着,从马背上直接腾身而起,从天而降,挥掌,击碎了已经扬起的藤条,另一只手,抽剑而出,甩了出去。脚狠狠的蹬向那个看向自己的脑袋,身子刹那间腾挪,一个鹞子翻身落到了月晚的面前。
心疼得,血泪溢出眸子,怒吼一声:“不想死的,给我赶紧打开铁链。”
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肌肉,霍霍的抖动着,恨不得一掌拍飞了那个不停的打着颤的狱卒。
狱卒哆哆嗦嗦的挪了过来,如玉公子仁德王,皇上唯一的哥哥,谁不认得?算了,这皇家的事儿,是对是错,关起门来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自己还是少惹事儿为好,这刚刚的行为,哪儿是什么玉公子所为啊,唉,这人要是逼疯了,什么疯狂的举动都会有。
见惯了生死的狱卒,还算镇定的过来哆嗦着拿出钥匙,啪嗒一声,锁开了。
轻轻的,生怕惊动了她,将捆着她的铁链慢慢的拿掉,伸胳膊,月晚整个身子都落入他的怀里。
抬手,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抱着哪里,哪儿都是触目惊心的血痕。
解开衣衫,瞬间裹住她柔弱的仿佛不存一丝声息的身子,而自己任凭穿着单衣,暴露在冷冷的寒气里……
抱起她,转身就要走出吏部的院子。
“王爷,请留步!”高声喊着,从外面走近一个人来,水寒星定睛一看,不觉冷笑起来,似乎是没看到一样,绕过他就要出门。
“王爷,请您手下留情,如果您今晚带着她离开了,那么明日,下官的全家都会问斩。还请王爷高抬贵手!”吏部尚书冷子昂噗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抱住他的双腿。
“王爷,如果您今晚非要带着王妃离开的话,就先从下官的身上践踏而过,踩着下官的尸体走过吧!”高声呼喊着,之后,就双手在前,跪伏在地。
“你这个狗官,刚刚晚儿受刑的时候,你在哪儿,如果本王晚来一步,晚儿的命都没了,那时候你别说你的全家的性命,本王让你灭九族!”水寒星整个肺部都要气炸了,后脑勺和整个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现在和我说找不到人了,会全家问斩,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全家!
冷子昂背脊冒出一阵的冷汗,皇上冷漠可怕,没想到仁德王也是如此的凌厉而狠辣,汗……,忍不住擦了擦脑袋,咚咚咚,头磕在地上,山响。
“王爷,还请王爷饶命啊。刚刚是下官接到禀告后,去了泰王府一趟了解情况,原本回来好好审问的,没想到这个恶奴就提前动手了。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了下官一家!”
如今冷子昂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只有跪地苦苦哀求着,希望这个平时颇有美誉的王爷能够饶过自己,在皇上面前也不至于无法交差。
“你以为你这样,本王就无法带着晚儿离开么?本王今日告诉你,晚儿,今晚无论如何,本王都是要带走的,如果你一定要拦着的话,本王不在乎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
水寒星已经彻底的放弃了所有,如狼似虎的逼视着地上跪伏着的男人,厉声喝道。
“如果,朕说,你要带着她出去,也从朕的身上践踏而过呢?”门外,突然传来皇上水寒冰冷得透骨的声音,语落,他冷峻峭拔的黑色的身子就出现在水寒星的面前,一身冷气的拦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