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吃生蚝?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作为丞相府的二小姐,曾经吃过生蚝么?还是你要告诉朕,你说的只是你骗人的一个小把戏?”水寒冰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这个丫头给捏碎了,真有睁眼说瞎话的人,也比不过眼前的这个丫头可恶,竟然,竟然用这么愚笨的借口来搪塞自己。以为他这个皇上是什么?是摆设,还是人人愚弄的蠢货?
月晚心一冷,黑白分明的眸子直视着水寒冰,面色灰白,轻轻一声冷然的笑,低低说道:“皇上,臣妾不敢有丝毫的僭越,只是臣妾在这件事儿上,只能说这么多,至于皇上您是否相信,臣妾都无话可说。”
说罢,微微合上双目,任你随意处置,我都委屈的接受。
水寒冰怒瞪着一双盛满白霜的眸子,手上渐渐用力,轻视,绝对的轻视!不屑于跟朕解释,连给自己解释都不屑于,这……指尖发白,紧紧捏着,注视着面前姣好而绝美的,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小脸,不由的大骂自己,真是一个蠢货疯子,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去想着,为什么?
手上微微用力,猛地将她甩开在地上,转身面对着床榻上的水寒江,厉声吼道:“既然证据动机都已清楚,下毒罪犯已经承认无话可说,那么,那么来人,给朕关进天牢,交给刑部审讯,连夜审讯,三天的时间,务必查出所下的毒是什么?解药在哪儿?否则的话,让整个刑部提着脑袋来见朕。”
月晚随着他的力道重重的摔在地上,整个脊背都撞在地面上,一阵疼痛,耳边是他宣判自己的冷酷声音,抬头,一声冷笑,每一次,他见到自己,都是无休无止的伤痛,都是痛彻心扉的记忆。
“不用你们带,我自己,会走。”爬起来,挣脱开凝儿赶过来的搀扶,傲然的挺着胸,昂然离去。
“小姐,小姐。您等等凝儿,凝儿陪您去。”凝儿狠狠的瞪了皇上以及屋内此时正幸灾乐祸的女人们一眼,忍住没有骂娘,就跟了上去。
“凝儿,你给我留下。”月晚厉声回头,神色间都是腾腾烧灼的气息。
“小姐,我。”凝儿刚要辩解,月晚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她,低低吼道:“凝儿,如果你胆敢不听我的话,那么从此,我不再有你这么一个丫头。”说完,转身,毫不犹豫的决然离去。
凝儿立在黑暗里,泪水顺着冻得生疼的脸颊落下,小姐,小姐,您的心思,凝儿懂,可凝儿,凝儿也想要你懂凝儿的心思,无论吃苦还是受刑,凝儿唯有和你一起,才心安。
转身,跑进了黑暗里。如今能够救得了小姐的,只有一个人,无论如何,不能让小姐受刑,皇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要逼供,要逼供,可小姐什么也没做,招什么供啊!她要救小姐,她要救小姐。
她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目光里,更消失在水寒冰欲要爆发的怒气里。
“母后,朕马上就要上早朝了,就先行告退了。”说罢,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屋子里的人跪地恭迎皇上,个个趴在地上,怎么皇上生这么大的气,究竟是谁惹怒了皇上?还是……
黎明前的夜色里,月晚跟着几名侍卫,进了刑部。
天寒地冻的夜色里,刑部审讯大院里,点起了一排的火把,照得整个院子光亮而刺目,月晚走进院子,眸子刚刚接触到剧烈的光线,还未完全适应过来之时,一根粗大而冰凉的铁链就哗啦一声被迎头套了下来。
身子猛然一抖,不堪承受的重量使得月晚的腿脚一软,往前扑了一下,才勉强稳住身子,差点儿就摔倒在地。
“老实点儿,别想着耍什么花招?”紧紧一拉手中的铁链,一名狱卒手上用劲儿,铁链就哗啦哗啦的束缚起来,月晚还未完全迷糊过来到底要干什么,就感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要被勒的断裂一般,呼吸顿时困难起来。
抬手就要撑着铁链,勉强移动了分毫,可骤然,手中的铁链就挣脱了她的手,连同手指一起被捆缚了起来,紧接着一个趔趄,被人往前拉了一大段的距离,幸亏跑的及时,才没有被拖拽倒在地上。
“臭娘们。你不会走路是不是?还需要老子给你松松筋骨?”一名彪形大汉摇摇晃晃,满脸酒气的站在一根高高立着的柱子旁边,挽了挽手腕上的袖子,满是油腻和污浊的衣服散发着扑鼻的异味,拖着沉重的铁链的月晚咬着牙,将手心紧紧撑在胸前的铁链子下,尽量给自己的胸口留下一点点的空间,否则的话,恐怕今晚自己是过不去了。
“快点儿,恶奴,老子今晚正睡的香甜,就被叫了起来,都是因为这个臭娘们,我说你没事儿毒杀人家小王爷干什么?这种女人该大卸八块,照我说的,直接推出菜市口一刀毙了,不就得了,可上头说让问出口供来,如果三天之内交代不出实话的话,咱们整个刑部的人都要跟着这个娘们砍脑袋,所以,一会儿恶奴,你好好招呼着,怎么狠就怎么使,连老子的那份也一块儿给找回来。”
又狠狠的拉了一下铁链,死死的没有一丝的缓和余地的绑在了木柱上,月晚的背脊与粗圆的木柱紧紧的贴合在一起,似乎分明的感觉到,这个木柱上所散发出来的血腥气,禁不住一阵的恶心。
“丫的,老子也正抱着娘们睡得香的,臭娘们,半夜调戏老子是不是?今天,不让你尝尝刑部恶奴的手段,我恶奴就不叫恶奴,我叫你娘!”恶奴骂骂咧咧的走到屋里,不大的功夫手中就拿着一根藤条出来了。
哗啦一声,整个藤条抖开,然后画成巨大的圆形在头顶一抖,啪啪的声响就传了过来。
狱卒懒洋洋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伸长了腿,胳膊高高抬起搭在椅背上,整个身子舒服的躺着,看恶奴的表演,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高声叫道:“恶奴,看来这几日,没少练你的手艺啊,我看你挥动藤条的技术是越来越高了,是不是因为这样,你那个婆娘才允许你喝了酒之后还上她?”
恶奴得意的满脸横肉都摇晃了起来,粗哑的喉咙咕哝了几下,就哈哈大笑起来,“小子,要不要亲自尝尝我的藤条的滋味,那时候,我那个婆娘才真正让我为所欲为呢!”
“我说恶奴,你赶紧的赶紧的,不要再在这儿说这么多无用的,赶紧给我审讯出来,否则的话,待会老爷来了,你我都无法交差,审不出来口供,你那个婆娘说不定就跟人跑了。”狱卒站起来,摆着手,让恶奴赶紧审,审讯完了送进了天牢,他好立刻就回去睡觉去。
“哼,你小子,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这个时候再睡已经晚了,不睡就太可惜,你小子,八成是去搞你婆娘去。”说着,恶奴摇摇晃晃的拉着藤条就来到了月晚这边。
看着他慢慢的走近,月晚的心里渐渐的揪了起来,缩成一团。默默的闭上了眸子,今晚,无论是谁,都救不了自己了。
藤条一抖,带着呼啸而过的哨子,疾风一般直接就落到了月晚的身上。闷闷的啪的一声,身子一麻,骤然像是被蛇咬了一口的麻疼,隔着衣衫就清晰的印在肌肤上,月晚一愣,怎么不疼?可瞬间,肌肤撕裂的疼痛就铺天盖地而来,被藤条抽中的地方好像整个身子断裂了一般,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噬咬着她。
禁不住一阵的颤抖,嘴唇咬出了血。
“怎么样?老子的藤条专门对付的就是你这样的娇弱娘们,来了,接着……”啪的一声,整个藤条几乎落遍了月晚的全身,麻疼之后,新一轮的疼再次袭击着月晚的神经颤抖,惊惧,战栗,此时感到的不仅仅是疼……
“好了,不和你玩儿了,有种的就不和老子说实话,看老子的藤条厉害,还是你的嘴硬。”恶奴甩了两鞭子看了看反应,一看,哟呵,这个臭丫头。骨头还挺硬的啊。
那好,无论你多么硬的骨头,今晚,在我恶奴的手下,我都给你修软了。
啪啪啪啪……
数不清的藤条如骤雨落在月晚的身……
白色的锦衣袄子早已翻飞而出,残片阵阵落在地上,一件中衣露了出来,可触目的是一道道红色的被血染尽的藤条的痕迹,狰狞的,交错的,残忍的密布在月晚瘦弱的身上。一旁的狱卒眼见着如此蜘蛛网一样的血痕,微微侧目。
月晚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感到浑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在痛,所有的肌肤都在叫嚣着一个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