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隔着一个战场，如此远的距离之下，杨知月却好似能看见那人脸上的表情，冷厉、阴鸷、煞气满满，还有……不予掩饰的焦急。
战局很是胶着，边军疾驰而来，气力恢复的一般，匈奴虽一直攻城，终是留有一份余地。
一时间竟无法占据上风！
杨知月当机立断：“开城，夹击他们！”
吱呀……紧闭多日的城门打开，城中用处千千万万个饥渴难耐的兵卒，他们疯了一般冲出去，如狩猎的野狼般咬住猎物死死不放心。
匈奴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被包了饺子！
盛怀安没放过这微弱的机会，立刻策马逼近队伍头目邬将军。
四目相对。
一双眼眸狭长阴鸷，一双眼眸深邃沧桑。
两人皆明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握紧武器，两人非常默契地向前冲，没有任何退缩或胆怯。
锵——
一道巨力袭来，两人第一次交锋结束。
无人占据上风，只是摸清彼此的底细。
“你……很不错。”邬将军冷声说。
盛怀安不屑与死人谈论，理也不理反手就是一刀。
锵锵锵——
金石碰撞声接连响起，双方从营地头部一路打到营地尾部，任何在中途加入的倒霉蛋不分敌我都被打得，轻则屁滚尿流，重则死无全尸！
上一回开口没有回话，邬将军还是不死心，这回继续说：
“你很有本事，不该在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他朗声道，“加入我们，你可以做——”
一道寒光闪过，后半截话不等说出便戛然而止。
咕噜噜，脑袋落在别人手中，身体还停在马匹上无法动弹，等了三秒钟才轰然倒塌。
失去了主人的马匹有些**，烦躁地动了动蹄子。
一手抓住人头，一手甩甩长刀，盛怀安面无表情道：“多嘴多舌。”
紧随而来的心腹一见那个人头，立刻高声喊道：
“敌酋授首！”
这道声音刚开始只是在附近传播，之后越来越大，边军们高喊着“敌酋授首！”，攻击也愈发凶猛。
听闻首领已亡，原本有模有样的敌军队伍立刻混乱起来。
他们本能地溃逃，边军乘胜追击，不肯放过一位敌人。
站在城头上，杨知月眼睁睁地目睹那场一面倒的屠杀，心中无悲亦无喜。
不知多了多久，站得她腿都麻了，鼓声停了下来。
追出几公里的骑兵们开始折返，他们没有进城，反而与城内援兵合伙，从马上跳下来，集体停驻在门口。
杨知月深呼吸一口，不顾秦宗和王缪反对的目光，快步来到大军之前，盛怀安接过若霖牵来白马，主动送至她的身前。
无需多加言语，杨知月翻身上马。
马鞭指向离石所在的东南方，她说：“攻下离石，夺回西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