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贤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脸色如鬼魂般苍白的兵卒大步跑进营帐。
里头议事的兵将当即看过去,右贤王紧锁眉头,心下倏地有了不祥的预感。
“镇国公主领兵前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立刻有人发出质疑,“邬将军不是正带队围攻鹤山——”
话语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明白了。
邬将军输了,匈奴又一次输了。
鹤山府解困,那位镇国公主一刻也等不了,要跑来找他们算总账。
这下子谁也笑不出来,当初不祥的预感终究是成真。
底下的人还在说些什么,右贤王听不真切,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匈奴终究是没了退路,一场聚集全族几十万人的战事功败垂成。
这座离石不过是最后的遮羞布!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明明去年春日他们还是不可匹敌的——
右贤王及时打住发散的思绪,想这些都已经晚了,还是想想如何应敌为好。
“通知下去,全军出动,镇守城头,一步也不许退!”
命令一个接着一个发出,不给他们思考的空隙,右贤王已然安排好一切。
知晓众人比他更绝望,右贤王强忍痛苦道:
“今日之战决定我族几十年的命运,只求诸君尽心竭力,莫要叫汉人赢得痛快。”
此话一出,营中老人全都泪目。
他们曾是北地霸主,如今被汉人撵得宛如丧家之犬!
咚咚咚——
牛皮战鼓再次响起,右贤王缓步迈上城头。
俯身望去,果然不其然,对面是乌压压的汉军,领头之人正是镇国公主。
两方大将一人在上,一人在下,遥遥对视一眼。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束手就擒。”
杨知月举着大喇叭,声音通过扩散,轻而易举地传到对面城池中。
离石城内立刻起了**,这是从哪儿的声音,怎么会如此巨清晰?
右贤王心下一沉,他没急着回答,而是等城头**过去之后才开口。
“公主殿下,你能走到这里我很震惊,但匈奴人不懂什么叫投降。”
“噗……”杨知月讥讽地笑了,“少拿那些话糊弄我。”
右贤王冷静如初:“公主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啪啪,他拍了两下手掌,让人再次将一群汉人推上墙头,并拎起其中一个小娃娃挡在身前。
“殿下,这些可都是汉人,你想攻城必须踩着他们的尸骨,你能忍心吗?”
“……”
杨知月很不喜欢垃圾话,更不喜欢在这种时候耍心眼子。
所以,她说:“忍心,我会用你们的死亡慰藉他们的亡灵。”
汉人百姓不免**。
右贤王不动声色地阴沉双眸。
又是一声嗤笑,杨知月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别拿那些人命要挟我,这场大战已经死了无数人,只剩离石便会收服西境。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再有半分迟疑。”
“今日要么你死,要么我活。没有第三种选择!”
话说到这个份上,右贤王也知道说什么都是无用功,索性亮出最后底牌。
“守城终非我等强项,还请公主退后十里,与我军正面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