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顺认真盘查账簿中的每一次款项。
尽管纯利润的金额高得吓人,但极其令人意外的是,没有半点毛病。
至少他没查出一笔坏账。
又仔细确认后账簿,他合上黄册,真正地交还主人。
“谢谢你让我们开了眼界,”他说,“若非亲眼所见,我是绝不会相信的。”
一听这话石福也来了好奇,有意开开眼界,胖妇人随手将账簿送过去。
他没洪顺的耐心,只将薄韧的纸张飞速翻到最后一页,去看年度结余。
金额最重要!
很没礼貌,却很真实。
当看到那串庞大的数字,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又不可置信地睁开,然后再闭上眼睛,如此重复两三次,他朝身旁的洪顺呢喃,声音恍若置身幻梦。
“我好像看到了某个不可思议的金额。”
洪顺微微颔首,“数字没错,净利润非常庞大。”
石福登时一激灵,依照早年习惯不自觉地计算里头有多少钱可以充当军费。
饥渴难耐地舔舔下唇,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我觉得之前的事可以再谈论谈论。”
“……”洪顺无奈道,“随你便。”
见老大哥和小刺头都因一本账簿改变态度,其余两人也来了好奇。
他们同样要过账簿,并如石福般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然后齐刷刷地掰起手指。
一套动作娴熟且丢脸,叫洪顺嘴角抽搐,直接抽过他们手中黄册,重新递给胖妇人。
“感谢您的解惑,”他说,“请给我们一点私人时间。”
胖妇人同许父起身告退,两人出门后对视一眼,皆扬起神秘的微笑。
“楼下还有活没干完,我赶着回去,这里交给你了。”胖妇人说。
许父一口应下,“没问题,我也下楼去等少主。”
“……刚才做得不错。”
“你也是。”
两人如对暗号般说完,转身各自离去。
屋内的四人则陷入争吵,只是吵架的双方调转立场。
这次是石福争着抢着道:“郡主娘娘与我们有旧,本人有实力雄厚,非常值得信任。”
洪顺冷冷道,“你看到的账簿只是冰山一角,如此类的工厂在边塞还有七八座,后续还会开设更多。”
“那有什么不好?工厂开得越多,资金便越多,能分配的军费也越多,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石福穷怕了,哪怕知晓杨知月的野心不会局限于区区一角,仍旧无法抑制激动。
“大哥,你难道还要受穷酸朝廷的掣肘?老侯爷在世时,盛家愿意举家相携,缺的军费和粮草大多由他们不齐,差的那么一点,靠兄弟们手下的小生意也能抹平。可是你瞧瞧,自打老爷子走后,别说是粮草,就是兄弟们的俸禄都发不起。”
一提这事,他就怒不可遏,头顶几若能看到实质性的火焰。
“咱们还有之前的赏赐撑着,底下的兄弟们有什么?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到头来连个俸禄都没有,换了谁谁能有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