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那群老东西转移了注意力,完全忘记城外还有一群匈奴人虎视眈眈。
虽说近些时日只是细微的试探,,没有摆开架势对战,可保不准之后会强行攻城。
“这、这可怎么办?”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不断地转圈圈,“以怀朔当前的城防支持不了多久,粮草也不太足啊。”
盛怀安冷眼旁观,嘴角的笑意更浓。
他本是不爱笑的性子,今日却忽然喜欢起笑,时常有浅笑挂在嘴边,像是在嘲讽某些人。
“老将军都没有着急,你又何必害怕。”他没太走心地安慰。
闻言,关兴停在原地。
愣愣地盯着他看,然后出声问道:“兄长,有话明说,不必向我隐藏。”
“……”
“我总感觉你还在隐瞒一些非常要紧的事情,自从你知道皇帝在怀荒生病之后。”
关兴的确是个傻孩子,可他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
这种直觉让他敏锐地察觉出隐藏在平静表皮下的暴风雨。
他的直觉也同样告诉他,这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
盛怀安将目光投向城中,落在了一点上不动,随后他问出一个石破天惊的话,一个在这之前关兴想都没想的话。
“你觉得百官在与匈奴重骑正面相对后,还有抵抗的意志吗?”
“当然有!”关兴毫不犹豫地回答,“咋能因为敌人强大就不打了——”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止,蹙紧眉头,细细琢磨起来。
等等,这些人他没有听到任何官员提起反|攻的事情,他们都嚷着父亲的失职、关家军的疏忽,却无人提到这个问题。
这是个本该拿到台面上好好商议的问题。
他生出几分不妙,“他们被吓着了?”
“噗~”盛怀安眉头挑起,斜着眼睛讥讽地嘲弄,“是被吓破了胆子。”
——连提都不敢提!
关兴愈发不明白:“咋能因为被吓着就不反击嘞?”
惊愕之下他爆出了本地口音。
盛怀安认真打量他的神情,发现他是真的想不通。
关兴还在低声喃喃:“不应该啊,那伙重骑是挺强,也不代表完全没有抵抗的机会。”
他动作幅度极大地比比划划:“重骑本身机动性不好,对战马的要求很高,如果用长刀横批是可以将人扫下马……”
盛怀安安静地听完关兴的对抗思路,在最后一个尾音落定后,才漠然开口:“他们已经提不起对抗的胆气。”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官员措不及防见到了杀人如麻的匈奴重骑。
又在绞肉机般的战场上逃了一圈。
胆气早就没了。
人的胆气是很玄乎的事情。
有一口气在,很多难关就能扛过去。
没有那口气,旁人说一千到一万也无用。
他敢很笃定地说:“现在的这队官员绝对不会组织任何反击。他们只希望尽快返回京城。”
“那虎视眈眈的匈奴人怎么办?”
“……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