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两双眼眸交换一个只有彼此清楚的情绪。
紧接着,就见盛怀安拨开熙攘人群,站定在杨知月身后。
同时,面无表情地说道:“部队交给你处理。”
这句话不光指此刻的退让,更是指今后的退让。
他不会再管部队,将管理权交还给杨知月,更让她抹去自身在部队中的存在感。
他已经意识到,一支队伍不能有两个声音,否则今日的事情还会再次出现。
“我会好好对他们的。”杨知月承诺。
盛怀安颔首。
紧接着,女人便看向下方还在呆愣的小将。
“对我不满意,咱们好聚好散。”杨知月道,“给我滚出军队!”
小将们有一瞬的懵逼,接着便是滔天的惶恐。
他们现在的一切全来自军队的地位,若是被逐出军队,别说父母妻儿的反应,最要命的是他们今后靠什么生活?
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眼前的女人不光是自家统领的妻子,更是这座城池的统治者。
她要他们生,他们才能生;她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是他们给了他们胆子让他们放肆地出言不逊?!
凭着最后一丝希望,他们企图冲到盛怀安身前,请他出面讲好话。
可人还没有抬腿便被守卫们横刀拦住。
面对雪亮的刀刃,他们退后了。
可饶是不死心地向盛怀安求助,“统领,你不能任由她放肆!这可是——啊!”
出声那人砰然倒地,脖颈上插着一把短匕首,鲜血正不要钱地往外流淌。
那人颤着手掌捂住伤口,惊恐地望向匕首的来源——
盛怀安面无表情地收手。
见他投来的目光,男人略微歪头,脸上没有愧疚,只有一种“啧,这废物怎么还没死”的不耐烦。
对方是个疯子!是个不拿人命当回事的疯子!
他恍然大悟,之后陷入更深层的绝望:
他们竟然拿一个疯子当救命稻草!
为了活命,更为了生存,小将们扑通跪下,朝着杨知月的方向砰砰磕头:
“求主子饶我们一命!求您留一条活路!”
砰砰砰——
他们磕头的声音大得要命,额角撞得血流不止。
见状,众人忍不住觑女人的表情。
只见女人神情冷得惊人,仿佛眼下不是几个人死命磕头,只是一堆丢弃的废物。
“部队创立三年,这三年中我砸钱、砸人、砸武器,但凡是能配备、但凡是能给予,我全都给了你们!我不懂领兵打仗,便将自主权交给盛先生。”
“我相信专业人士,相信他会好好教你们,告诉你们自己的身份、告诉效忠的对象,可惜我忘了……”
盛怀安从来没有分寸。
他是个拎不清的蠢货!
杨知月之前一直很奇怪,她花钱养兵,养了三年那群人却只朝盛怀安摇尾巴,对她这个该效忠之人是一点也不在乎!
不,还是在乎的,在乎她的肚子。
“……”
她之前一直以为是自己有问题,无法领兵打战、无法进入兵卒与统领之人生死相交的关系。
直到她看破盛怀安的身份,这才恍然大悟。
这货用前世的方法训练我的兵?
那只能训练出一群敬重他的蠢货!
能尊重我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