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嫂嫂是担心的。”盛怀锦强行替兄长挽尊。
“不是哦。”杨知月重复,“我真的不担心。”
堂堂龙傲天男主,要是连几个匈奴乱兵也对付不了,那可真成了笑话!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担心对男人来说是一种轻视。
盛怀锦愕然又震撼地看着他。
我的嫂,你哪怕是在心底这么想,当着孩子的面也多少做些伪装。
她忐忑不安地低头看向两个孩子,生怕他们脸上出现不满。
却见两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阿宁还笑嘻嘻地鼓掌:
“哈哈……我要拿这事取笑叔叔。”
阿仁提醒她:“纵使告诉叔叔,他也不会在乎。”
年岁颇小的他已经明白,恋爱脑无可救药。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叭!
盛怀锦:“……”
大哥哥的恋爱脑人尽皆知了吗?
允悲!
她沉默地走到食堂,食不知味地吃完午餐,送走了回学校上课的两个小宝贝,顺带围观杨知月强势镇压逃课的阿宁。
最后,盛怀锦坐在办公桌对面,小心翼翼地提出酝酿了一中午的问题:
“嫂嫂对大哥哥如此冷淡,难道不怕大哥哥有朝一日会变心吗?”她说了一句“公允话”,“大哥哥纵有千万不好,可他对待您却从无二意。”
杨知月:“……”
她放下刚拎起的公文,十指交叉放在下颌处,“所以呢?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太明白。”
盛怀锦支支吾吾,一时也说不清楚。
她只是觉得“君投我以木桃,自当报之以琼瑶”,对待他人的一片真心,不可以如此怠慢。
“你是在为他抱不平,还是对我有意见?”
“我绝不是有意见,我、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他对我好,我便该感激不尽,便该叩谢隆恩吗?”杨知月冷静地反问。
对于质疑,她既不觉得恼怒,也不觉得无法接受。
她很冷淡地接受了这一事实,并回以平和的答案。
“他对我的爱可以称之为一个男人的任性,而这样的任性唯有男性才能拥有,你与我是不配的。”
盛怀锦不懂。她纵然心有凌云志,可囿于从小的生活环境,某些观念在杨知月看来还是幼稚得可笑。
“男人可以任性,是因为失败之后可以重新再来,一时的岔路无关痛痒,不然世间怎么会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俗语?可同样的事情,你可有在女性身上看到过?”
盛怀锦默默不语。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奔者为妾……此类的话已然昭示女性行差踏错的下场。
杨知月继续说:“世俗的偏见是枷锁,这样的枷锁不公平的驾临在世间,又公平地驾临在每一个女性身上,如你如我。”
她抛出一个致命问题,“在处理公务时,你没有感受到世人苛责的目光,鸡蛋里挑骨头的评论和贬低的话语吗?”
“一如世间每一人,女性拥有爱人的权利,可如果不想自己沦为至无力反抗,便该小心再小心。”
她从不否定爱情,那是上天赐予人类的瑰宝,由无数大胆的狂徒谱写出的无尽的瑰丽诗篇。
只是对她而言,爱人远不如爱己。
说来可笑,她时常痛骂狗皇帝是顶级利己主义者,实际看来她也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