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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月黑云愁杀圆儿(1 / 2)

圆儿惊慌地遮掩住面容,却为时已晚,兆泰王跌落地上时已借着凄冷月光看清她的容貌。他眸子露出凶光,瞥看了薛漪澜一眼,向圆儿走近几步,掺着不可置信,“难怪珩儿寻你不到,原来你竟是个女子。”他上来拉扯着圆儿,怒声道:“因你之死,令我在帝都多番受辱,你同我回帝都,继续做皇帝,把皇位传给我!我饶你一命!”

薛漪澜横阻在二人之间,远处传来马蹄嘶鸣声,圆儿听得翊辰唤她的声音。心若悬石,若是让翊辰与兆泰王见了面,那她的身份定会隐藏不住,翊辰会如何?会甘愿与天下为敌,护她一命吗?

兆泰王一定会把她抓回去继续当傀儡皇帝,她本能地抗拒惊惶,然而情急之下,也分不清自己是排斥再做棋子,抑或忧心翊辰对她的态度。

马蹄声声疾,翊辰唤她的声音愈来愈近。情急之下,圆儿一把抽出薛漪澜腰间的佩剑想要威吓兆泰王,却因三人的纠缠拉扯误把长剑插进兆泰王腹中,穿透他整个身躯。

兆泰王倒地,圆儿双眸吓得圆鼓。她两手紧握着手中的剑,凄冷月光照在鲜血淋淋的长剑上。

薛漪澜见兆泰王倒地亦眸带惊诧,翊辰听到此处有打斗声,飞身前来,看见圆儿所握剑上鲜血淋淋,而兆泰王躺于她旁边。

圆儿瞪大的双眸噙着泪水看向翊辰,惊恐之光粼粼,语无伦次道:“我不是有意要杀他,我不是有意要杀他的。可我若不杀他,来日他便要杀我!”

翊辰回首望了一眼正往这里赶来的魏元琥,冷月下,绿槐高柳连缀成翠屏,散着似月中翡翠的暗绿光芒,魏元琥策马而行的身影在其间穿梭着,束发金冠熠熠生辉。

翊辰上前一把夺过了圆儿手中的剑,把她往后推了一步。他伏身在兆泰王身上轻点了几下,起身厉声告知圆儿与薛漪澜道:“是我杀了他!”

晚翊辰一会儿赶来的魏元琥见到有人横躺在地上,误以为圆儿如何了,立即上前察看了一番圆儿。他见惊慌失措的圆儿满面泪痕,担忧道:“圆儿姑娘,你没事罢?你迟迟不回来,我与翊辰兄把溪清寺翻找了一遍,我们以为你去追赶阮凌锡了……”

倒地的兆泰王见得魏元琥,喉咙呜咽着,似狂风骤雨中低沉的求救声。魏元琥听得呜咽声瞥看了一眼那受伤倒地的人,瞬间怔住。兆泰王捂着腹部的双手满是鲜血,黑色衣袍已是水津津,凄冷月色下乌黑猩红。

魏元琥手中的佩剑落地,他看了一眼翊辰手中血迹未擦拭去的剑,跑上前扶起倒地的兆泰王。兆泰王痛楚间已说不出话来,只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指着圆儿。

因翊辰与圆儿站在一处,魏元琥不知他究竟指的何人,眸光却看着手握剑的翊辰。他双眸泪水凝聚,嘶吼着问翊辰道:“是你杀了我父王?”眼眸所见,已是翊辰所为,但他仍存着一份信任,想要听得翊辰否认。

翊辰手中的剑垂着,鲜血成串下滴,染红了萋萋芳草。他星目躲闪过魏元琥,一言不发。

兆泰王双目死死睁着,看向躲在翊辰身后的圆儿,无法瞑目。魏元琥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父王,双拳紧握。他强忍住的眼泪滴落在兆泰王痛得狰狞的面容上,看着翊辰的眼眸满是痛楚与恨意,“为何!”两字似从喉咙处穿透血肉而出,愤怒、困惑令他昔日温柔的嗓音如撕裂般。

翊辰刚要说话,耳边传来细碎、急切的脚步声。他星目散出似雄鹰般锐利的眸光,扫看着四周的绿树。薛漪澜不知他为何紧张,却知晓情况不妙。

刹那间,似一张黑网从天而落,挡去了片刻的凄冷月光。二十个黑衣人把三人包围住,他们手中的长剑剑气寒冽,已一言不发地齐齐刺向四人,个个出手极快,一看便是经过训练的杀手。

翊辰把手中的剑扔回薛漪澜手中,想要取遗落在马上的佩剑时,却因要护好身侧的圆儿,无法抽身离开取剑。

刀光剑影伴着煞气遮掩了凄冷月光,魏元琥抱着兆泰王的尸身,眸光呆滞散乱、久久不起身迎敌。翊辰护着圆儿之时,尚要护着魏元琥的安危。

薛漪澜手中的剑已刺倒四五黑衣人,她与翊辰却依旧处于劣势。翊辰从黑衣人手中夺得一把剑,片刻刺伤四五黑衣人。

余下的十个黑衣把四人围在中央,越来越缩小距离。翊辰与薛漪澜把圆儿及魏元琥护在中间,他冷声对这些黑衣人道:“你们是何人派来的?我是麒麟阁阁主翊辰,你们若此时散去,我饶你们一命!否则,我麒麟阁网罗天下消息,定能把你们寻出来,届时莫要怪本阁主灭你们家门!”

其中一个黑衣人应着翊辰道:“我等知晓麒麟阁向来消息四通畅达,庆徽、河昌皆为麒麟阁的地盘,我等亦是久仰翊辰阁主大名!故我等来庆徽时,便把后事交代好,不取这位姑娘的性命,我等也只有命丧庆徽了!”他剑光指了指圆儿,在月色中划下一道夺命弧线。

翊辰把怀中的圆儿推向薛漪澜,低声道:“护好圆儿!找时机带她与魏元琥离开!”他挥起用得并不顺手的长剑,独自一人抵挡十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渐渐牵引着他们远离薛漪澜三人。

剑光一闪,挥起万丈尘埃,剑刃相碰之音若夺命之弦缕缕不绝于圆儿耳畔。她抓着薛漪澜衣袍,心惊胆战地看着翊辰被十个黑衣人包围住。

薛漪澜听得那些人要取圆儿的性命,便听任翊辰的话,想要护着圆儿与魏元琥策马而去。虽翊辰极力想阻挡十人逼近圆儿,但仍有黑衣人不被翊辰的计谋所蒙骗,挥起手中长剑朝圆儿刺来。

薛漪澜要护着圆儿,仍要护着瘫坐在兆泰王尸体一侧的魏元琥,她手背被黑衣人划下一道口子,凄冷月光下血淋淋瘆人,圆儿被惊到,“薛统领,小心啊!”

翊辰前后兼顾不暇,被黑衣人一剑砍在后背上,他浑然不觉疼痛,飞身到薛漪澜跟侧替她刺退了攻向她的黑衣人。翊辰血迹流淌的后背对着薛漪澜,她心中一温热,剑下便略微迟疑了许多。翊辰又替她挡去一剑,左手臂被黑衣人砍伤,他冷眸回看向薛漪澜,厉色道:“身为将士,大敌当前,你在迟疑什么!”

薛漪澜经他呵斥,亦忘记了手背痛楚,剑下快了许多,二人把圆儿与魏元琥护在中间,齐心对付着余下的五个黑衣人。

圆儿与神情呆滞的魏元琥一起跌坐在兆泰王的尸体跟侧,她满目都是触目惊心的血淋淋,翊辰的手臂与后背,薛漪澜的手背,二人衣袍早已辨不出本来颜色。

魏元琥只是冷眼看着受伤的翊辰与薛漪澜,一心护好他父王的尸身。

急切如暴雨敲打沥青色石板的剑刃相碰声骤然停歇,黑衣人陆续倒地。翊辰令薛漪澜护着圆儿与魏元琥,自己挨个搜着黑衣人的身。

搜了半日,在一个黑衣人身上搜出了大司徒府家丁的腰牌。他剑眉皱在一处,扶着剑起身,走向圆儿,把手中的腰牌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