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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妃嫔入宫风雨至(1 / 2)

候守在外面的赵忠听到玉器碎地的声响,慌忙掀起幕帘朝里面望着,只见元瑾怒气昭然。未得召唤,他不敢擅自进来收拾,便挥起拂尘,招呼了两个宫女候在身后,等着随时收拾残局。

墨凡听到“墨肃”二字,眸子中锐利的锋芒倏地暗沉下去。

十年了,不,已经十一年了,若不是元瑾当时年幼无知,他们一家人何苦会分离这么久,至今仍不敢相认。想到夫人因日夜思念儿子而日渐憔悴的面容,墨凡矫健的身躯有些塌软。

元瑾无意间瞥到墨凡的样态,日光被挡去,阴影透射,他两鬓掺杂着华发,忠武慑人之气却不减。她心中生出愧疚压制了怒气,声音柔和了下来,“墨大司马,朕,墨肃已经离去多年,墨大司马释怀罢。”

墨凡牵强苦笑,拱手道:“也请皇上释怀,犬子是病重而亡,与皇上无关。”

元瑾瘫软回龙椅上,嘴角弯起自嘲,“即使不病重,朕怕是也保不住他的性命。因为,朕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

墨凡闻言,眸子中锐利的锋芒毕现,“末将誓死效忠皇上!”

元瑾抬首与墨凡对看一眼,墨凡眸中的忠心她看到了,但这忠心只是对皇上,不是对她这个女子。

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薛漪澜那句诚恳的话语,“皇上,只要您不荒芜社稷,不令百姓受苦;此生不论皇上是人是妖,是男是女,末将都会以死相护,以报皇上的救命之恩!”

她指尖敲打在无一物的龙案上,清秀面容显出担忧,“墨大司马可有法子令薛统领官复原位,朕怕阮重会对她下手。”

墨凡道:“皇上不必忧心她,末将与她父亲相识数十载,她亦是末将看着长大的,身上集了我与她父亲的兵法与武艺。除非皇命难违,否则阮重的人动不得她分毫。”

元瑾颔首,随后眸光看向平稳躺在地上的信笺,“墨大司马觉得该如何处置?”

墨凡沉色回道:“末将会加派人手,密切注视着兆泰王及大齐的举动。末将得到消息,大齐国的二皇子赫连夏已数月不曾在大齐露面,臣恐他已趁胡尔之乱悄悄潜入我大魏……”

“太后驾到!”

墨凡未说完,赵忠阴柔的高呼声响起,元瑾心中一震,立即起身迎了出去。

太后身穿广袖墨蓝绣牡丹曲裾,项上的朝天发髻簪着一株凤凰步摇,凤口含明珠,从幕帘后款款而入,身后簇拥的宫娥、太监益发衬得她仪态万千。

元瑾上前拱手一礼,“儿臣见过母后。”

墨凡亦躬身一礼,“末将见过太后。”

阮太后双手虚伸一下,赵信河已令太监搬了凤椅置于龙椅一侧,阮太后扶就着元瑾的手在凤椅上坐下。

元瑾坐回龙椅,余光不时偷瞄着神色冰冷的阮太后,心中嘀咕着:昨夜一事,我还未来得及去长寿宫赔罪,母后怎么反倒先来了,不知为何故?

墨凡坐回自己的座位,神色淡定,心中却思忖着阮太后的来意。

凤椅一侧是元瑾拂去的信笺,阮太后垂眸之际,匆匆览过了信上所书的内容。她心中愈加有把握了,面上的神色缓和许多。她眉角的褶皱堆砌,唇瓣弯起浅笑,“既然墨大司马也在,那哀家便直说了。”

元瑾与墨凡同时看向她,她唇瓣弯起的浅笑褪去,“阮家受此侮辱,不仅哀家与皇上面子受损,恐是大魏国也要遭他国耻笑。况且我阮家世代忠良,如今这般的羞辱,阮大司徒心中定难以释怀。为今之计,唯有九锡之礼,方可堵天下悠悠众口,以慰阮家忠于大魏国之心。”

闻言,元瑾气急起身,灵动双眸瞪得圆鼓,不相信地看着阮太后,“九锡之礼一赐,阮重的地位便形同半个皇帝。母后可知,自古那些被赏赐九锡之礼的重臣皆会篡位为皇。”

阮太后眸光冷冽地看了元瑾一眼,并不理会她,直盯着墨凡,沉色道:“皇上年少,血气方刚,做事不思后果。墨大司马身为先帝托孤重臣,却不加劝阻。如今,墨大司马若无更好的对策,一切便照哀家的意思。”

墨凡思忖片刻,眸光顺着阮太后的眸光看向那封信笺,如今这信笺的用意,他心中亦是明了。他起身拱手道:“末将并无异议!”

赵信河得了阮太后的眼神,立即把袖袍中的圣旨锦布铺展在洁净无一物的龙案上。

元瑾瘫软回龙椅上,环顾了一眼阮太后胸有成竹的面色与墨凡矫健挺立的身躯,嘴角的嘲讽愈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