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看着躺在**的纳兰渊,没有往日的英气勃发,此刻的他很脆弱。像是谁都可以轻易伤害到他。他的脸色苍白,中箭的地方已经做了处理,可是那箭带毒,而且毒性不小。纳兰渊被抬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昏迷。
躺在担架上扯着嘴角对她笑着说道:“别担心,我没事。”然后就晕过去了。不用问谁,也不用多说什么,白舒只到就是为了给自己说这句话纳兰渊才撑到这里。所以她没哭,只不过眼睛猩红罢了。
纳兰渊笑的很丑,不只是痛的还是血流多了,纳兰渊脸色苍白无力,嘴唇上也是乌黑乌黑的,看起来很怪,所以笑起来很丑,但是安慰到她了。她跟着大夫们进去,就坐在纳兰渊的旁边,虽然处于昏迷状态。
但是纳兰渊在拔箭的时候还是很痛,因为他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指尖都捏的泛白了,想张口叫出来却只能发出一声脆弱的吟叫,还想挣扎着什么。豆大的汗珠一滴滴从他的额头上低落,好像那些不要钱的豆子。
白舒觉得,她比自己想象中的坚强很多,因为她没有哭也没有闹。而且在纳兰渊手指紧缩的时候她安抚了他,在他流汗的时候还给他擦干了汗,哪怕她的手是抖得。纳兰渊的这场手术持续了两个小时。
不过他现在病情也只是暂时稳定了下来。毒蔓延的还不深,现在只是控制住,接下来就要每天开始清理余毒,至于纳兰渊醒不醒的来,大夫说就看他的意志够不够坚定。白舒不担心,他觉得纳兰渊对她的意志足够坚定了。
现在敌人暂时不敢进攻,会消停一段时间,也正好为纳兰渊养伤存了时间。纳兰渊转到营帐去后,白舒吩咐了不准泄露纳兰渊受伤的消息,否则到时候敌人乘虚而入也是一件麻烦事,这些无赖,只会趁热打铁。
处理好外界的事情之后,白舒就扎在纳兰渊的营帐里不出来了。起初还有人劝她休息一下,但是白舒都一一拒绝了,后来就没人劝了。大概心里面都明白怎么说也没用除非纳兰渊醒了。
白舒觉得守在纳兰渊床边这几天,非常的煎熬。这可能是她觉得时间过得最慢的一次。每天都有人定时把饭菜送进去,白舒象征性的吃几口,然后又剩下一大堆被下人抬出来。她不想吃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身体垮了就没办法照顾纳兰渊了。
本来有人专门照顾纳兰渊的,可是白舒把这活主动招揽了下来,除了上厕所几乎一步都不离开床边,只是偶尔让大夫进来给纳兰渊清除余毒,或者让别人帮她打水给纳兰渊翻个身什么的。
纳兰渊的意志就像白舒所想的非常坚定,因为他的脸色正在一天比一天好。第二天的晚上,白舒出了营帐透透气。大多数人都睡了,只有把守的士兵们拿着自己的武器瞪大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不对劲。
巡逻的步兵们穿着厚重的藤甲跑来跑去的发出沙沙的声音,白舒心想,纳兰渊真是养出了一支好军队。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呼呼的风声盘流在白舒的耳朵里。这里的晚上比白天讨喜,天空黑压压的黑的倒是纯净,星星点点在闪烁着倒是突兀。萤火虫飞着,和星星有个约定似得。
夜风有些凉,萤火虫漫天飞舞,倒是有些像天神撒下来的流星。白舒默默的想,让纳兰渊快点醒来吧。站了一会儿,白舒转身走进营帐。继续坐在床边的那张小凳子,继续拿着毛巾给纳兰渊擦额头。
第三天的晚上,白舒没有出去看萤火虫,她就坐在营帐里撑着头看着闪闪烁烁的烛台,营帐里的光亮还不及外面的三分之一,就像这气压一样,也挺低的。感受到手里的温热动了一下。
白舒回过头,纳兰渊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从一个小缝到完全睁开盯着白舒看,白舒想起身去叫大夫,可是刚苏醒的纳兰渊力气也丝毫不减,不让她离开。白舒立马安抚:“我去给你倒杯水。”原来她的嗓子竟比纳兰渊还嘶哑。
纳兰渊放开她的手,白舒不能出去,只能在营帐里大喊,她想足够听见了。给纳兰渊倒了一杯水走回去,白舒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头越来越重,反而是脚,轻飘飘的像不存在似得,而且眼皮正在激烈的打架,最后白舒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是一片漆黑。
白舒最后看到的一个画面是纳兰渊没发出声音但是喊了她的名字然后挣扎着身子想要起来的身影。然后就是嘭的一声,是水掉在地上的声音。纳兰渊刚想起来,大夫就来了,看到在地上的白舒,扶起来到**去。
纳兰渊眼里只有着急:“她怎么样,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大夫有些惶恐,立刻为白舒诊脉随后跪了下去:“王爷息怒,夫人只是太劳累了,她已经三天三夜都没有休息过了,过度劳累睡一下就好。”
纳兰渊这才放心,任由大夫给自己看身体状况。大夫检查完之后露出了微笑:“王爷已经无大碍,剩下的就全靠静养了。王爷切忌口,不要感染了风寒之类的,以防病情恶化。”纳兰渊可以下床走路,嫌他啰嗦就把人赶走了。
白舒睡得很安静,长长的睫毛让纳兰渊忍不住去触碰了一下,痒痒的,轻轻的。好像划过的不是他的手,是心。一天后……白舒睁开双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纳兰渊,心里顿时就放晴了,甜蜜蜜的。
纳兰渊看到她醒来把她扶起来:“怎么样,好点了吗?下次别做这样的傻事。”白舒轻笑着摇摇头:“我没事,我睡了多久?”纳兰渊回了一个数字,原来自己这么能睡,白舒想,居然睡了一天,也是够久的。
白舒醒来就看到纳兰渊已经够开心了,可是纳兰渊又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战事已经取得胜利,他们已经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