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时雨,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很难得能和你共度这十多年的时光,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中法音乐交流会上,那个唱昆曲的中国女孩,感谢上帝让那个女孩成了我后来的妻子。
可是,也许上帝对他的孩子是公平的,我享受过那么多的幸福,也是时候去体会一些痛苦了。
我被检测出,患有肺癌,是两个月前的事了,那天我在练琴的时候,突然疼痛难忍,并且出现了咳血的症状,我去到医院一检查,医生告诉我,我已经是肺癌症晚期,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很想告诉你的,毕竟我们在上帝面前发过誓,无论贫穷或者富贵,无论疾病与健康,我们都要对彼此真诚.
可是,我还没有走出医院,我那个前妻就打了电话过来,她说她在医院做护士,正好看见了我的病例。还高兴的和我说,如果我死了,她就让我们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来争我的遗产。
开始我还没放在心上,想了几天还是觉得应该和你说清楚,可就在那时,我收到了,很多来自我那个混账儿子的恐吓信,和恐吓照片。照片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他跟踪你拍下的,也有很多是他们,用残忍的手段在一些人身上进行的残暴行为。
我承认,我害怕了,我害怕因为我的死,给你带来巨大的痛楚,真的,他们是禽兽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在那之后,我想了很久,决定和你离婚,我知道贸然的和你提出来,你定会察觉到的,所以我只能和你说那段时间,我要准备和Sa一起的音乐会,借故搬出去住。
我在想只要我们分居一段时间后,我就和你协议离婚,无论如何我都得保证你的安全。
说到安全,还记得我们在巴黎情人桥上锁了一把锁吗?那时候你想像其他情侣一样,把钥匙扔进河里,让我们生生世世锁在一起,可是我说,钥匙留着吧!万一有一天,我们将要分开了,我们再一起走上那个桥,找到那把锁,把它解开,我们就自由了。等我死了,你一定要找到那把锁,把它解开,它,将会在最危急的时候保护你。
抱歉,我的爱人,我无法在陪你走过更加漫长的岁月,我无法再享受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在塞纳河边的时光;无法再享受到你每天清晨给我泡的茶了;无法再听你轻轻哼唱的《牡丹亭》了,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无论岁月已否,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哪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我已给你定好了一年后回中国的机票,也委托律师,完成了我们的离婚协议,我死后,你签署协议,拿着我留给你的遗产回到中国去。
你不用眷恋我,只需把我的骨灰撒在塞纳河上,让我随水而流,从此自由自在。
我想回中国是对你来说最安全的选择,在哪里你的国人会好好照顾你,保护你的。还有,我会恳求Sa,让她在我死后多照顾你,那孩子,孝顺、真诚、优秀,把我最心爱的你,托付给和我亲如父女的学生,我很放心。上帝会保佑你们的!
还有,还有……一想到我们将要生死相隔,我就……不知还需交代些什么,总觉得要说的有很多。
永别了,我的爱人。
Moneurquepourtoi.(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跳动)
Jetaiais,taiettairai!(无论过去、现在、将来我都爱着你!)
你的约翰”
纪伯翰心疼的看着哭成泪人的丁咚,拍了拍她的肩膀。丁咚缓缓地把手中的信还给汪时雨,一时间,她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我亲如父女的学生”足以勾起丁咚所有对这个伟大的法国音乐家的所有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