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小混混听不懂丁咚在说什么,齐齐的朝黑影看过去。
感觉到大家都在看自己,那个黑色身影猛然抬起头来,寡白的脸,浓浓的胭脂,血红的嘴,看起来十分吓人,那几个围着丁咚的小混混吓了一大跳,他们那里见过这样的装扮,纷纷吓得向后退去。
丁咚刚看过去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可是再一看,这不是唱戏的打扮吗?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一个唱戏的演员走过呢?看得出那人是一个女人,这女人也抵不过那么多小混混啊,丁咚升起的那一丝希望,又渐渐被绝望盖过去。
“咿呀~~~”汪时雨突然开口唱到,音调极高,伴着夜幕尤是吓人。
“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注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汪时雨摆开架子唱起戏来。
夜幕森森,四处无人,一个打扮诡异的女人,在唱着清丽婉转的曲调,这在国内人们见了都会以为见着鬼了,更别说在一群没有看过中国戏曲的法国小混混面前唱了。
汪时雨一边唱着,一边走着台步向丁咚靠去,准备拉住丁咚,伺机逃跑。随着她脚步的靠近,小混混们口中用法语含糊的说着:“有鬼啊!这个外国女人怎么会招这种东西?”纷纷向领头的男子靠去。
那个领头的男子,哪里还有刚才的色胆,哆哆嗦嗦的一松手,裤子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丁咚被这个花着浓妆的女人拉出了人群,之后把她带进自己的家里.
就在那一晚,丁咚认识了那个温婉的女人,也认识了她的丈夫——约翰,初见时约翰一副老博士的打扮,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温和地询问着丁咚是否受伤,态度十分和蔼可亲。
一周以后,丁咚进入法国皇家音乐学院,那时她才知道,那天她的“救命恩人”——汪时雨女士,是学校名誉教授,著名戏剧表演艺术家,而她的丈夫则成了丁咚的老师那时音乐学院的人都叫他,老约翰。可只有丁咚叫她师傅,之后纪伯翰问过她,为什么要叫师傅,丁咚总是微笑的回答道:“他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做到我们中国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可她,最后却害死了那个“父亲”……
人生只如初见,想到当年初见,而如今却物是人非,也许没有那件事,师母或许还是那个温婉的幸福的女人,也不会落得如此光景……
“师母……三年前我……”丁咚脸色发白,想要站起身,飞快的离去,因为她不知道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
“好孩子,让你受苦了,师母当时气昏了头,才……你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你……的伤还疼吗?”汪时雨一把上前搂住丁咚,泪如雨下。
“……”丁咚一时无语,三年前,她离开的时候,汪时雨用最恶毒的话语诅咒她不得好死,可现在……
“你走后,我在整理约翰遗物的时,发现了他早已写好的遗书……”汪时雨哽咽道,汪时雨看到丁咚眼里的犹疑,心中不免有些揪痛,把手伸进自己最贴身的内兜里掏出一封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