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身死雷劫来临。
他一点也不怕,相反地,他隐隐还有些期待,他清楚劫数越大,飞升才越快的道理,每日更加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
两个月后,雷劫降临。
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在历身死雷劫,因为那样一来,自己的身份就会公之于众。
于是他专研术法出撕裂虚空的术法,自己躲进虚空中去历劫。
他对飞升上神志在必得。
可是雷劫凶险异常,最后那道天雷,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抗过去的,只知道自己在虚空中醒来后,成功做了上神。
他回去跪在天君面前,喊了一声“义父”,说自己突破了神阶,位列上神。
天君面露欣慰,赐给他仙府,他搬出原来容槿的那间偏殿,住进黎华宫,从此有了自己的府邸。
那段时日里他春风得意,拿着怀春仙子送给他的桃花扇,每天到白辰衍面前转悠,张口闭口就是他的黎华宫有多气派。
突然有一天他看见白辰衍肩上的伤疤,他认出来那是身死雷劫留下的伤,是道新伤。他自己背上还有一大片没有痊愈,每天夜里火辣辣地疼。
他不说话了,白辰衍不经意间抬眸看他,他急忙打开折扇遮住自己泛红的双眼。
那以后,折扇成了他手里不可或缺的物件。
看着白辰衍快写完了案台上的纸,他转身去到另一边书架前,极为生涩地喊了一声“哥”,然后闷声问道:“需要生宣还是竹简?”
白辰衍执笔的手顿住,笔尖落下一滴墨,墨迹很快在纸上氤氲开。
“生宣。”他淡淡答道。
容天澜回到黎华宫后,眼睛依旧还红着。
他清楚地记得那最后一道天雷,聚集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他当时是怕了的,甚至都想到自己无声无息死在虚空里的模样。
他以为没有人修炼出撕裂虚空的术法,却没想到白辰衍不仅能撕裂虚空,还能穿梭进任意的虚空中。他在白辰衍面前嘚瑟了这么久,到今天才晓得是白辰衍在生死关头救了他。
此后,他很少再给白辰衍惹幺蛾子,消停了许多。
可天君常常夸赞白辰衍,四海八荒对白辰衍愈加敬重,容天澜很不高兴——他没法忘记自己也是龙族的身份,没法忘记自己年幼时不能认父的惨痛遭遇。
他也想要那个位置,背地里继续暗暗和白辰衍较劲。
白辰衍看在眼里却不同他计较,甚至还主动说把那个位置让给他,条件是要他帮着瞒天过海,助他与凤晦私奔。
计划原本可以天衣无缝,以他的聪明才智,计谋虽然凶险,但他可以有八成的把握。
错就错在他从来没有防备过自己的亲妹妹意杳。
意杳泄密,玄冥剑被掉包,他亲眼目睹白辰衍用阙化剑杀了凤晦。
白辰衍没法跟人解释,只有容天澜清楚地懂得他的苦痛,明白他的苦衷。
事后,白辰衍第一次对他失态,手掐在他脖子上逼问。
容天澜想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余光中却瞥见了落荒而逃的意杳,如果他不承担罪责,意杳就要遭殃。
他被白辰衍一怒之下扔进落灵山下一处被斩裂的断谷里。断谷中时空错裂,外界没人能发现他,白辰衍又施了封印,他被困了近七千年。
白辰衍不知道断谷里的灵草全都变成了毒草,不知道他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折磨,不知道他在里面修出了极高的医术。
容天澜本该怨他的,但他发现,他的第二次身死雷劫阴差阳错地被错裂的时空化解了,他在谷中坐化成上神。
变数从白锦时坠入谷中开始。
他出了谷,了解了这七千年来的局势变化后,轻轻笑了。
白辰衍,既然你不想做这天君,那就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