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娇娇”这个名字,是白月笙历劫归来后在潇洒谷给他取的。他本来的名讳叫“容天澜”,自号“云鹤仙君”。
八荒众神都以为他是个闲云野鹤的神仙,但他的身份其实很不一般,可以说如果没有白辰衍,他才是天宫里头最尊贵的太子殿下。
与白辰衍不同,容天澜自幼就在天宫里长大,他从出生起,身边一直有母亲护着。他的母亲,是凤凰族的公主,亦是天后容槿。可惜从他记事起,就没有唤过自己的父君,偶尔看见那个威仪堂堂的人走进母后的寝宫,他只能躲起来。
母后说了,父君不喜欢他。
为了保护他,只能施禁术遮蔽他的真身,只能让他藏着掖着,告诉他那个人是他的父君,但是只能称呼为“天君”。
“可是父君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母后摸了摸他的头,只道这不是他的错。虽不能认父,但他有母后,容槿加倍地疼他。
他父君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天宫,听说他去了青鸾族,并且以没有子嗣的名义要人。他那时就明白了,如果他的身份暴露,天君不但不会疼爱他,还会将他撵出天宫。
无所谓了,反正父君即便在天宫也不会去探望母后,探望了也不见喜色,父君对母后更像是例行公事。
有一次天君发现了他,容槿解释说自己喜爱孩童但无所出,这才接族中兄姊的孩子过来陪她。那是他第一次正式拜见自己的父君,却只能唤“天君”。
天君对他母后时有愧色,默许了,于是他便得以光明正大的待在天宫里,时常也须避开天君以免被起疑。母后带他回凤凰族的时候,有位叔父待他极好,他常看见那位叔父与母后搂在一处耳语。
没多久,他就多了个妹妹。
他们俩都不随天君姓,跟着容槿冠凤凰族的“容”姓,一个唤“天澜”,一个叫“意杳”。
再过一阵子,母后跟天君说族中阿姊故去,想收养她的两个孩子,天君允了,他们俩从此待在天宫,还被天君认作义子义女。意杳不知道那些内幕,对天君一口一个“义父”,容天澜不一样,他幼时就知道那人是他生父,他没法再改口,只能恭恭敬敬地喊着“天君”。
没过几个月,容槿染病,容天澜与意杳两人日夜侍奉,汤药不离。可惜容槿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差。
容槿自嘲道:“我犯下的杀孽实在太多,遭了报应。”
容天澜听不懂母后在说什么。
半年后,容槿因病故去。
弥留之际,她把一双儿女叫到榻前,从元神中取出两块明莹如玉的东西递给他们。
“当年他娶我,就是为了得到神格,他不知道我有两块神格,更不知道给了他的那快已经被我拿回来了。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们,它能助长你们的修为,替我护佑你们平安,切记,不要被任何人发现神格的踪迹。”
容槿故去后,兄妹俩在天宫一时间无依无靠。意杳真身是只白凤凰,回到族中不受待见,在天宫里也无人正眼瞧她。容天澜处境好些,无人看得出他的真身,探不清他的虚实,便敬他三尺。
就在两人敛声屏气,潜藏度日的时候,天君领着一个和他们俩差不多大的孩子回天宫了。
这之后,容天澜就开始过起了独属于他的苦逼日子。
白辰衍没来的时候,天君偶尔还会看看他,有时也会夸赞他聪明,赐给他一些奖赏。白辰衍来了以后,天君眼里再也没有他了。
明明那也是他的父君。
他看白辰衍很不顺眼,但偏偏又打不过他,只能暗戳戳自己受气,他不甘心,常常给他使绊子,但白辰衍从不中招。不仅如此,众人都不知道的真相有一天还被白辰衍轻描淡写地道了出来:
“容天澜,你再胡闹,我就把你母后的祭灵神位移出天宫。”
容天澜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他当即泄气,从此在白辰衍面前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
但大多数时候,不近人情的白辰衍不会把他怎么样,他犯了错,白辰衍也会在天君面前护他。
一次两次容天澜不领情,五次八次后他感激不尽,跑去想和白辰衍诉说点兄弟情,却只得他一句“滚”。
他忍住自己的脾气,冲白辰衍的背影喊道:“白辰衍!你是个冰块吗?是冰块也该化了吧?”
白辰衍八千岁那年成功渡过身死雷劫,年纪轻轻飞升上神。天君大喜,举办宴席邀请八荒众神,普天同庆。
容天澜在那宴会上,看着众仙家对白辰衍赞不绝口,看着天君眼里欣慰的光,看着众星拱月的白辰衍被封为天界太子……他心里五味杂陈,羡慕又委屈。
不起眼的角落里,他拿起果子愤愤地咬了一口,不平道:
“不就是飞升成神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之后他每日都勤学苦练,刻苦修习,努力精进自己的修为,终于有一天,他修炼成了神君,离上神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