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到时候，”李琮好似已经看出她在想什么，轻抚她的头发。
“我日已经修书一封，秘密派人送去附近州牧求援。”
“前日？”
“对。”
那不就是战事刚刚拉响的时候吗，所以那个时候，李琮就已经预见了这些吗？
就在两人交谈间，行色匆匆的副将站在营帐外说有新的军情。
“我得走了，你好生休息。”
丢下这一句话，李琮再次离开，营帐内归于沉寂。
那药里估计是加多了黄连，杨朝芙口中发苦，心里却又因为那颗蜜饯泛着甜。
真的，就只能这么躺在床榻上，什么都做不了吗……
杨朝芙仰头看着营帐顶，想到了第一日来时看到的沙场征伐，想起钟叔，想起那个身负重伤却嚷嚷着要回到战场的伤兵。
她猛地起身，奔到桌子前，俯身仔细地图。
半晌，她心下有了计较，拔下营帐壁上挂着的剑，直奔城楼。
寒风猎猎直划得脸生疼，杨朝芙负剑冲上城墙，从一位肩胛受伤的弓箭手手中截过长弓箭矢，神色凛然。
“杨大夫你来这里干嘛，快回去！”
城墙上站满了往下投射石头的士卒和弓箭手，有认识杨朝芙的士卒大骇，连应敌都顾不上了，着急着要送她下去。
要知道这可是将军护在心尖尖上的人，他们都是真心敬服自家将军，要是让将军的心上人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杨朝芙仿佛变了一个人，眼神犀利，也不看那士卒，极速搭弓射出一箭，正中一个敌军头颅，看惊众人。
她瞬息间已经重新搭上一根箭，侧脸冷峻。
“你们专心应战，不用管我。”
来边境已经有七八天时间，抛开第一天看着血腥残忍的交战战场被吓到愣住，险些丢了性命，剩下几日她都在后方充当军医。
还没有人，见识过她真正的武艺。
她一直无法接受沙场屠戮的残忍，但在帐篷里当军医这些天，她认识了许多人，听到了许多故事，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是想战，而是不得不战，只有以最暴戾的方式，才能迅速有效的，在悲剧发生之前终结这场噩梦。
众人的担忧很快就消失殆尽，因为，进入状态的杨朝芙简直就是一台移动的人形杀器，不止有百步穿杨的准头，手起刀落间，敌人性命更是被尽数收割。
有了杨朝芙的加入，众士卒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到了最后，杨朝芙指挥着投石的士兵不慌不忙的投石堵截妄图爬上来的敌军，和弓箭手默契配合，妄图爬墙的敌军一瞬少了大半。
杨朝芙探身看了一眼城墙下，几乎没有几个爬上来的人。
“联军应该是撤了爬城墙的人，集中兵力攻打城门去了。”
杨朝芙当机立断，将弓箭插入装着箭矢的袋子里。
“我先下去，你们继续阻击敌军。”
杨朝芙的眼神在空中和敌军的副将交汇，看着那双戏谑玩笑的眼睛，她忽而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