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暮禾眼底的寒潭，像是被掷进了一块小小的石子，掀起了阵阵涟漪。
八九个月前，是她和阎斐初次见面的时候。
——
记得那天是新年小年夜，月色撩人。
因为学校朋友有事，舒暮禾并没有回家陪爸妈。
她处理完之后，天色已经黑透了，刚出街拐进一条后巷里，瞥见几个人围在一起，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斗殴事件。
黑色的瞳眸中映出少年俊邪的脸，上面青一块紫一块，沾了不少血。
其中一个花臂瞪了她一眼，是在警示她不要多管闲事。
舒暮禾吸了一口冷气，无视了少年求救的眼神，她承认自己是冷漠至极的。
消失在巷子口后，她看药店还开着门，进去买了一点擦伤药顺带酒精和棉签。
掐了一下时间，她回到后巷里的时候，那几个打人的已经走了，留下少年单薄的身影，半跪在地上许久。
她徐徐走近，语调疏冷：“地上凉，先起来吧。”
少年没反应，仿佛根本听不到她的话，像是个木讷的玩偶，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哎。”舒暮禾见他没反应，又喊了一声。
那人还是没声。
她啧了一声，蹲下，开始取出棉签沾了酒精，给他擦拭伤口。
或许是伤口上的刺痛叫醒了他，他终于抬眼看了她。
舒暮禾惊了，那双眼睛，如寒潭一般深不见底，仿佛要把人吞噬下去，寒意直接刺进胸口，好似在怪她，为什么见死不救，哪怕报个警也行啊。
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舒暮禾继续帮他擦拭，眼角有一个紫块，她轻轻擦拭。少年的睫毛很长，在微微的颤动，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别这样看我。”舒暮禾有些不适，“换做是别人，都不会折返回来。”
默声，她给他所有的伤口上药，准备完工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你觉得自己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