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邪沉眸思考了片刻，唇齿轻启：“道长可以说出你的条件了。”
清远斟上一盏热茶端给江无邪：“不急，贫道不过是想得到姑娘身上的一个东西罢了。”
江无邪捧着茶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其实我很好奇，我身上有什么东西竟然值得道长大费周章来索取？”
清远笑而不答，只是目光落在杯盏之上，过了许久，直到江无邪轻抿了一口茶，他才缓缓说道：“此茶名唤浮生。”
“这茶还有名字？”味蕾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苦涩，她一笑，“有几分趣味。”
清远微笑，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阴炽盛——此乃浮生八苦。”
江无邪道：“依道长这般说，此婆娑世界皆是苦喽。”
“爱恨两面，是非善恶皆在一念之间。或许我受的疾苦会是她的欢乐这也未尝可知啊。”
清远看着她，平淡无波的语气却是击打在了江无邪的心上，她的呼吸不由得一滞。
江无邪微愣，继而失笑道：“道长倒是洒脱之人。”
清远抿着薄唇轻轻摇了摇头，他从榻边抽屉里取来一个小箱子：“就让贫道先为姑娘易容吧。”
江无邪没有拒绝。
也不担心他会对自己不利。正如清远所言，他若要动手，不必等到现在。
瓷罐中的青色粉末中混了清水，被清远像是捣草药一般轻轻搅动，淡色的瞳孔渐渐扩散，似有回忆往事的惆怅在里头。
“这话是一位故人临终前说的。”他突然开口，江无邪一时愣神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