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吓得噤声，虽然她“一起死”的口号喊得那么大声，但是她总归还是怕死的，她缩了缩。
谢蘅抽回刀，退到一边去，继续冷冷地盯着女鬼。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女鬼感到无聊起来。
平时她附身，一般来说一炷香就要闹一下，不然闷得无聊。
此刻她终于忍不住了，借助林少爷的身体蠕动，她还挺聪明，没有再提起那两个字，“小丫头，小丫头，你不无聊吗？”
谢蘅漠然扫过她一眼，不想回应。
女鬼又说：“你今年几岁？家住哪里？”
谢蘅看都不想看她。
女鬼自顾自地唧唧歪歪，“你长得可真漂亮啊，你知不知道，以前我和你这么大，没有遇见这狗东西的时候，我们也是个美人呢。”
“哦。”谢蘅很敷衍地答应了一句。
“是真的，”女鬼以为谢蘅不信，“我娘是个大美人，当年我爹用了一车的嫁妆才把我娘娶回来的，我和我妹妹，我们姐妹俩都继承了我娘的美貌，我十五岁那年，很多人上我家来提亲，有好多俊俏的郎君，见了我都脸红了。也有人想向我讨要香囊呢！”
谢蘅抱着合须弥坐在椅子上，从窗口头照入的月光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清冷的外衣，一只喋喋不休的鬼和一个一言不发的人对峙，看起来又奇怪又好笑。
然而说到这里也没有人理女鬼，她只好自己咬牙，雪白的眼眶里似乎就要滴出血来了：“要不是这贱人，我怎么会……”
说到这里，女鬼已经把自己带入了情绪之中，对林少爷的恨意翻涌上心头，随之而来的是，她的怨气渐渐凝聚，阴气也翻涌上来，渐渐侵蚀身上的绳子。
谢蘅压低眼眸，手握紧了剑柄，合须弥在浮华的授意下允许被谢蘅使用，此刻，谢蘅心意和剑意相通，合须弥感受到了谢蘅的情绪，发出危险的剑鸣声。
谢蘅的目光凝聚在女鬼身上。
……
浮华在院外，终于等到了林老爷醒来，管家的人来喊他进去，他微微一笑，走了进去。
林老爷只是被吓到，身体上并无大碍，醒来后已经起身换好衣服等浮华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只有月光清茶寡淡，并不适合待客，但是也没有心思布置了。
浮华见了林老爷，也没忙着闲聊，开门见山就直接问：“女鬼说的话，可是真的？”
林老爷捧茶的手一抖，洒了点出来，湿了衣袖。
“这……”林老爷含糊着，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他家儿子他自己干过什么自然清楚，那孩子，大小就被宠着，他的正房夫人以及十几房小妾另加八个女儿，对这小孩要么是疼爱要么是恭敬，不敢有半点忤逆他，给他养成了一副霸道的性子。
但凡浮华刚刚在外头稍微打听一下，就能听到林少爷的光辉事迹。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走街串巷欺男霸女，平时在街上一不高兴打伤打死了人也不用坐牢，林老爷是纳税大户，和官府早就勾通一气。
林老爷犹豫了一会，毕竟这事虽然被他花钱压了下去，官府也结案，可是事关儿子的名誉你，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浮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