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
“笃笃！”
“笃笃笃！”
学校废弃教室里，光线昏暗，安静至极，周围的帘子并未拉开，有几分闷意。
少年坐在空****的桌子上，一双长腿倚着地，姿态随意，他单手执镖，有一下没一下地飞着玩，动作自然而流畅，模样却十分懒散。
“啧。”
半晌，等手中的飞镖都扔完了以后，他略微烦躁地捋了一把自己的黑色短发，没意思，什么都没意思，算了，还是回教室。
他站直了身子，很快便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刚好打了下课铃，走廊上的人多了起来，凌御抬脚往上走，高三的教室在最高层，上楼下楼一向比较麻烦。
“凌御哥哥。”
刚走到高二和高三之间的楼梯时，身后便传来了甜腻的女声，是杜青橙，凌御脚步未停。
“凌御哥哥，你知道姐姐去哪儿了吗？”
身后又传来了这么一句，凌御脚步一顿，他下意识回头，然后随意地瞥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杜青橙瓷白的双手攥着，一张小脸有点纠结，“我刚刚想去找姐姐道歉，但看到她不在，然后又听说了今天早上的事，我以为你知道她在哪儿。”
凌御眼神黑沉，闻言只抿了抿唇，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知道。”
他语气泛着冷意，然后转身就走，问他干嘛，她漆明月去哪儿他能管的着吗，再说了，指不定她现在还在那里和人开开心心地聊天呢。
她可真行，和宋易年也聊，和那个小屁孩也聊，就是看他不顺眼。
“凌御哥哥，我……”见他转身就走，杜青橙下意识跟了上去，“你是生气了吗，是生我的气，还是姐姐的……”
凌御脚步飞快，完全不搭理身后的人，杜青橙追得狼狈，她只好又说了一句，“姐姐说你……”
这回，走在前方的少年依旧瞬间停了下来，杜青橙看在眼里，只觉气愤，真好笑，每回只要一提到漆明月的名字，必定能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讨厌吗，这真的是讨厌吗，天不怕地不怕的凌御，居然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她说我什么了？”
凌御下颚微抬，一张俊脸有些许绷紧，语气透着几分烦躁，却又安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姐姐说你……说你……”杜青橙支支吾吾的，一副犹豫迟疑的模样，她上齿咬了咬下唇，声音细若蚊蝇地道，“说你整天跟着她，阴魂不散的。”
周围的气温像是一下子冷了下来，凌御紧抿薄唇，双眸漆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整天阴魂不散的，必定知道她在哪儿是不是？”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姐姐也是一时误会，她向来喜欢独处，又是天之骄女，可能有时候确实以为你是在……”
她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只因看到了凌御那难看至极的脸色。
“姐姐并不讨厌你的，她也许也许只是……”
“你怎么知道她不讨厌我？”凌御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冷漠，“她怕不是恨不得我去死。”
他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再现了昨天漆明月说的那句话，如果他碰了她，当然会投湖自尽，虽然只是极端的说法，但谁又能知道她是不是真这样想呢。
八岁那年他刚被疏远时，还以为只是闹别扭，天天跑去杜家找她求和，结果呢，她不仅一次不见，还在后来不告而别，直接搬离。
他忘不了当年她站在阳台看他时，那高高在上又冷漠疏离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厌恶又可怜的存在，又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毫不起眼的蝼蚁。
那些回忆又涌上心头，凌御强迫地压了下去，到了这种时候，他想的却是，这杜青橙说的慌话真拙劣，他一眼就看透，可是他又想，如果漆明月真这么觉得……
“凌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