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弯了弯眼。
轻声说,“我是不是起来的时候吵醒你了?”
宋肆没说话。
他的目光在她苍白过分的脸上停顿了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楚歌笑:“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
楚歌不笑了。
眼前的少年微微俯身,双手撑在她身边,看起来就像是将少女禁锢在怀里。
他拉下眼睑,漆黑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她的面容。楚歌从宋肆眼里看见了憔悴无力的自己,手指微微动了动,忍不住抠了一下被褥。
“我们回去罢。”
她说。
宋肆抿了下唇,盯着她看了几秒后应答:“好。”
离开前,宋肆的目光又在身后低着头沉默的竹已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她微红的眼眶后才慢悠悠收回视线。
回到帐篷里,楚歌没了什么睡意。她这半月愈来愈睡不着了,夜里睡觉的时间一天比一天缩短,这样下去恐怕就是彻底失眠。
“我明日就回景州啦,”宋肆被她拉到铜镜前,如同瀑布一般的长发被楚歌把玩在手里。
楚歌说:“你头发又长长了好多,我再给你梳回头发罢。”
“下回就是你替我梳头啦。”
铜镜里的少女笑意浅浅,宋肆总觉得楚歌有些变了,却又觉得她哪里都没变。
“下回……”宋肆感受着发丝划过少女柔软的指腹的酥麻感,喃喃道,“在你大婚之日,便由我来替你梳头。”
这样大不敬的话从他嘴里如此坦然说出来,倒是有股理直气壮的气势。
楚歌笑了笑,“说话算数。”
宋肆嗤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待你大婚之日,我定如期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