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没有这个机会的。没有功名在身,什么官都不配做。
但是在孙澜推动学习的大潮下,他也去学习了。因为他的资格老,年纪大还有学识,他成功当了秀才。
又因为熟悉卢清郡的风土人情,与当地的一些地主关系较好,是溪荷镇人,被安排去了水神县当县令。
若是溪荷镇成了溪荷县,他这朵无根浮萍最有可能回家当县令。反正他其实也不算是本地人,如果当了县令,总算是在这里扎下根了。
现在皇帝换人当,那随便。可不是个好皇帝,孙澜很生气,恨不能以身代之。
皇帝不好,影响最大的其实还是底层的这些人。特别是孙澜这样的小地主,得了前朝的恩惠,与其他地主又只是普通交情。
一但有什么不好的政策,那就很可能是第一个翻船的。还好有王长,应该有些帮助。
孙澜又看了信里的其他内容,开始给王长回信,写了有关家里人的消息。
柳大丫嫁了人,是个好男人。是田宝财的同窗,已考上了秀才。柳大丫更名为王大丫,想带王晴去侍奉。
王晴觉得不像样,再说,老太太家里光景是一日比一日好了,并没什么不好,因此不去。
田秀秀和田秀雪都已出嫁,都是水神县里的秀才。至于田宝根和他哥田宝来一样,竞争不过其他人,在外赏景画画。
田宝水还有田宝木,病了一场就夭折了。家里只有王晓翠生的三个儿子,孙澜将三兄弟按年龄过继给了二儿子和三儿子。
孙澜趁此机会提醒王长保重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孙澜还开导他,免得他心理扭曲。她吓唬王长说,心理扭曲的人可以当上副总管,但永远当不上大总管。
孙澜知道这句话肯定很有用。
唉,孙澜写完信,心里叹息。这些年她再也没有想过她的弟弟和父母了。他们在她的记忆里渐渐模糊。
等等,皇家?孙澜忽然想到了马烨。不,是黄荣,是永乐王。他的父亲快要逝世,他的暴君哥哥即将接替皇位。
他会怎么样?若是失势,会连累自己吗?
他真是太惨了。父亲即将驾崩,他不会再有很多赏赐,还要对自己的哥哥卑躬屈膝。
他将来的处境一定不会好,不太可能永乐了。但他还是王爷,还是小心些,不能怠慢。
“奶奶,你怎么还不去,快去啊。”田宝来哭够了,才发现奶奶还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干嘛。
孙澜被他打扰,只好从书房里出来了。“急什么?不要哭,这种事情好办得很。”
她独自驾着马车去镇上。现在她已经会驾车了。
她的心情不算轻松,毕竟要面对的是亡命之徒。但也不算沉重,这是她的地盘。
她在马车上的时候,想着家里的事。田宝木和田宝水的死亡其实很正常,但他们都是自己爹娘唯一的儿子。
虽然在孙澜的影响下,溪荷镇重男轻女受人鄙视,但在实际生活中,还是会被人拿有色眼镜看。
二儿子首先提出想过继先大哥的儿子,小儿子也这么说。孙澜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商量。
发现,王晓翠并不在意,三个孙子也没有异议。于是她做主,去县里改了户籍,过继了两个人。
但是现在,新的矛盾又出来了。毕竟三个孙子已经长大,知道娘是谁。所以过继只是心理安慰,实际上安慰不了两家人受伤的心灵。
孙澜来之前就是一个未曾生育的女孩,还是不婚族,丁克族,因此并不能理解两个儿子的闹腾。
但是家庭矛盾不能不解决,孙澜觉得她们就是太自私了,博爱一点就好了。把女子学堂的孩子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不就行了。
再说,女儿不是亲生的吗?孙澜记得自己问他们:如果是女儿夭折了,你们会这么伤心,在这里作妖吗?
都是日子过得太好了。
孙澜越想越生气,决定拿青楼里那群亡命之徒出气。既然不要命,那就拿命来吧。
孙澜进了城门,去了常去的学堂,隔了一堵墙,就是青楼。没错,就是这样,最正经的地方和最不正经的地方正对着。
因为溪荷镇要升级啊,各种摩擦也不少,孙澜已经见惯了大场面,但她依然谨慎。
她把在路上巡逻的家丁都带来了,保护她的安全。还让家丁打探清楚情况,才大摇大摆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