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先是下意识一愣，随即立马神情坚定，一副“非他不嫁”的模样点点头。
只见苏漾脸上神色愈发奇怪，他眉眼一蹙，墨色水亮的瞳眸中涌起一阵莫名情绪，像是深及眼底的哀伤：
“可你不也是从小跟在我身后，说，说只喜欢我……那是曾经整个上京都知道的事！”
虞归晚见他神色激动，本来苍白的面色更是因为声音的拔高，显得有些病态的酡红，她眨巴眨巴眼睛，感觉自己真是更加看不懂他的意思了——
不是一向讨厌她，甚至憎恶她，又提起以前干嘛？
她想罢，还是暂且压nbsp;“你也说了呀：‘从小’、‘曾经’……可人总是会变的，不久前，我也亲口说过，不会再像从前一般，对你死缠烂打……”她说完，又觉得不妥——想要对方闭嘴，就先得让他自觉难堪，所以这么好的机会面前，她可不能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遂立即换上一副稍冷的神色，“也许我方才的说辞，对于那过去将近十几年的、胡搅蛮缠般缠在你身后的时光来说，太过笼统、随意……
那这么说吧：大概是我终于觉得累了——没错，曾经整个上京都知道我喜欢你，且私底下从未停止过对我的嘲笑，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与此同时，整个上京也都知道你是多么的不喜欢我、甚至厌烦我……
对于这一切，我也并不是不知道，只是选择性装傻而已，我以为只要我付出足够的真心，把满心欢喜都献给你……总有一天，你会被打动的……可是，并没有，相反，换来的只是你的更加厌烦……”
虞归晚说着，不由自主地声音哽咽，一股莫名的酸痛直击心头，眼眶中泪意翻涌——
她皱着眉，微微垂下脑袋：怎么回事，她明明只是准备瞎编乱造、乱说一通罢了……为什么会觉得心里这么难受，就像是自己真的经历过某些事一般……
苏漾听着她的话，感觉身上温度尽散，一颗心，就如同掉进了冰封千尺的寒潭，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从前，他也说不上有多讨厌虞归晚，只觉得她是个性子娇蛮，但本性不坏的妹妹，但由于他本身就是个面上温和，实则性子冷沉之人，只是单纯地不想多出生出什么麻烦罢了，哪想到……
他思绪困顿，又纷乱，一低头，却又瞧见虞归晚低着头，像是很难过、很不舒服的样子，遂还是忍不住轻声询问道：
“小晚，你还好吗？”
苏漾一开口，瞬时将她的思绪拉回，随即猛地摇了摇头，一抬眼，果不其然，只见苏漾已是满脸溃败之色，先不论这究竟是他的真情流露，还是他故意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