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芪没有动，双目空****地盯着前方，似乎那里会有一点微亮的清秋与大梦。
这已是极为不合礼仪的样子了，孝康帝不说，她也不打算问。
谁都心知肚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只留下荒废与灰暗的四壁了。
她的时候不多了。何芪想。
心中掂量着放不下去的也不过一个萧湛，可惜偏偏近来世殊时异，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怎敢不小心翼翼、举步维艰？
她能看出孝康帝的心思已经不在太子身上了，现如今也只不过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而萧湛此时总还差点气候，何芪又说不上来，大抵还是那个空空****的端王妃的位子吧。
沈静姝确实能坐上去，但是她带来的利处，能多得过谢苌楚？
何芪早就有了让皇帝下旨赐婚的意思，可是多次明着暗着说来都没有什么结果，遂放弃。可今天孝康帝又偏偏把这件事提出来，不由让她觉得孝康帝又是再打算玩弄那朝廷权术的把戏了。
何芪等不起第二个来与萧湛平衡政局的萧洐了，更何况，还是萧洐。一个自幼丧母、愚钝木讷的郡王而已。
“都已经安排下去了，请皇后娘娘过目。”
“中秋宴……”家人团聚，望月怀远。
何芪闭上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边的绸缎，“放在那边吧。”
与常年并无什么变动。何芪轻轻压了压自己手指，抚平手指上一道道细长曲折的指纹，若当着拉拢不了谢家，沈静姝便是个最好的选择了。
但要是求得了这一纸婚约，沈静姝又能掀起什么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