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想什么呢。”
沈沛怔怔着,脸颊却被卫骊轻啄了一下,眉眼宁静得如一副淡雅的山水画。
“你此刻如此真实地在我的怀里,这岂会有假?我又怎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
沈沛的心似乎在卫骊玩笑的语气之中慢慢平静下来,却仍是忍不住地隐隐忧心着。
“说来,或许你不相信,幼时的我一直在想,我将来的妻子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
卫骊忽地这样笑着望着沈沛。这是沈沛没有想到的,在她的认知里,卫骊这般高不可近,冷若冰霜的人是断然不会有这般细腻的情怀的。她整个人还是懵然的,楞楞道:“然后呢?”
“然后?”卫骊的目光悠远起来,似乎也在回想这当时的时光。
“没有答案。”
“怎么会?”沈沛急了起来,追问道。
“真的没有,娘子明鉴哪。”卫骊无奈地笑了起来,却被沈沛揪了一下。
“谁是你娘子!”
沈沛下手并不重,气急之下反而有了些闺中女儿的娇憨的颜色。
卫骊接住她的手,握紧不放。
“若真要说,便是如你一般的。”
沈沛怔了怔,却见卫骊前一刻满是神采的眸子似乎不经意间暗淡了下来。
“想来你也已经知晓了,我的生母,其实并不是世人所认为的那个名正言顺的卫府主母薛夫人。我真正的母亲,其实只是连一般下人都不如的一个陈国女子。”
说到此处,沈沛看到卫骊朝自己低下头看了过来。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母亲,也就是薛夫人,是一个很陌生的人。除了苦涩漆黑的药浴,我每天都能见到的人就是她,可她给我的留下的记忆却是同那药浴一般。”
沈沛的心揪了起来。
南山子说过,晚香夫人因为受到薛夫人的暗算便早早地产下了身体羸弱的卫骊,这使得卫骊不得不终日浸泡在漆黑的药泉之中。
那时的卫老侯爷忙着四处征战,为了卫骊的嫡长子之位,还要将他交托给恨不得立即掐死他的薛夫人手里,这个名义上的“母亲”的手里。根本无暇顾及卫骊。
难以想象,幼时的卫骊终日在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的手里是如何过来的。
可是,她忽然意识到,在南山道人讲述的过往里,在卫骊因病疗养的那十年里,根本就没有提到晚安夫人的去向。
只有提到说在卫骊十岁那年晚香夫人就因病去世了,随后不久,名义上的卫府主母薛冉敏薛夫人也忽然暴病而亡。那这十年间,晚香夫人人在哪里?
“父侯怕我一个人憋闷,便寻了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孩童过来伴着伺候我。”
“是常青吗?”
沈沛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