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终于清醒过来时，天边已经渐渐开始泛起了白。
墨阁里燃着的烛火已然燃至，灯芯微微地摇晃着，散着昏黄的光，微白的晨曦透过床柩隐隐透了进来，可她一抬起眼，便再次对上了一双隐隐沾染了欲色的墨瞳。
沈沛慌得再次闭上眼，却被人极致温柔地揽了过去，完完全全地靠在他的怀里，耳边他的呼吸还是微微地急促着，沉闷又炽热。
“别…”
沈沛微微推拒着，眼角红红的，泫然欲泣。卫骊含笑着望着他，眉里眼里满是柔和至极的怜爱。
他凑近她的脸庞，搂住她不让她离开，半是应答又半挪移地轻轻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沈沛的脸烫得更甚，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将一张小脸往被褥里埋去。
很难想象，眼前这人昨晚慌得成了什么样子。
他全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技巧娴熟，也全然没有强吻她时的强势与从容，明明已二十有一的成年男子，却如一个从未经历过情事的懵懂少年一般，慌得有些不知所措。
沈沛的眼前一片迷蒙，她只看到那微黄的烛火的光透过不住地轻轻颤动着的红纱的，绮丽的光。
这墨阁的地热本来就高，在那时却像是热得要融化一般。
她清晰地听到那个向来从容不迫的男子在耳边微微急促的呼吸，那样炙热第喷洒在脸颊脖颈之间。她整个人都想是要被火烧起来了一般。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以至于控制不住地颤了起来。
可是卫骊却比他还要慌乱，沈沛甚至可听到他飞快的心跳声。
一滴滴的汗水从他的鬓角上滑落，滴在她的脸颊上。她看向卫骊同样慌张却温柔至极的眼神：
“你，难道……”
“没有。”
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卫骊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地低喃着，火一样的呼吸几乎要将她给灼伤。
“从来都没有。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沈沛骤然睁大了眼，她看见卫骊的眼里全然是她的倒影，无不是她。
一时之间，沈沛的心几乎要从胸膛骊跳了出来，她红纱浮动的狭小空间里，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更真切地看清卫骊眼里的一切风月，却别让温柔地以手覆住了眼。
明明清醒着，却又想是在经历一场迷离又虚幻的梦境，她似乎在云上不住地漫游，却又像是找到皈依一般的安心踏实。
“别动，就这样，就这样让我抱你一会儿。”
卫骊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像是即将要陷入酣眠时无意识的呢喃，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沈沛的心像是塌陷小一块柔软至极的地方，温柔的说不出一个反对的字眼来。
她本能地不再反抗，听从地“嗯”了一声，乖乖地靠在卫骊的怀里。
卫骊的下颌轻轻地抵在沈沛的发顶，沈沛闭上了眼，感觉困意渐渐无法抗拒地袭来，在这样一个踏实的怀里，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就此沉沉睡去。
就在她半梦半醒之时，却听卫骊轻轻道：“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此刻的时光静好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沈沛的心颤了颤，一下子睁开了眼。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卫骊好笑地轻轻揉了揉她披散开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