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茵睁大了眼睛,精致的妆容崩塌出显而易见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那是她从小便喜欢的卫骊哥哥,甚至一直就幻想能有一日披上红妆,成为他妻子的人。
在宴会上她便从卫骊的举止上窥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甚至心乱如麻地做出了无数猜想,所以她便不顾几日后皇祖母的万寿节,放下了身为公主的矜持追来北忠侯府。可她独独没有料到这一层。
她愣愣地看着沈沛不卑不亢地向自己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朝元若茵日思夜想的地方走去。
她是从小锦衣玉食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公主,但凡她想要的,哪一样不是双手奉的眼前。这一刻她的世界骤然间天旋地转,以至于忘了阻拦。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潮湿的风在耳边呼呼作响。
“起风了。”
常青看看了黑沉沉的天色:“等会儿怕是还有雨。”
他关上窗,折回身。昏黄的烛火微微摇曳,却见到卫骊沉思地看着手掌出神,一个拇指大的褐黑色小瓶安静地躺在苍白的手心,黑白分明。
那是卫骊这二十年来片刻不离身,却从不敢轻易服用的药。林子清方才送来的。
常青几乎是大惊失色地夺了过去:“公子,您想干什么!林姑娘早就说了,这回光散会迷人心智,只能缓解一时,相当于饮鸩止渴!”
在很长一段时间,卫骊几乎天天药不离手,常青亲眼目睹了多少次这药的副作用有多剧烈。
卫骊看着他,试了试却没有力气站起来:“给我。”
“不给。”
“给我。”卫骊略略加重了语气。
常青的眼睛憋的通红,固执得很:“寒疾发作有多痛苦卑职能体会,只是这药相当于以毒攻毒。您要是答应我不吃这药,我就还给您。”
卫骊叹了口气,拉了拉身上的狐裘,终于还是放软了态度:“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常青硬邦邦地把药放回原处,别过了身。
卫骊惨然一笑,愈发显得苍白。趁常青不备默默地将嘴里的药丸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