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坐在他旁边位置上的人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感觉现在岌岌可危,明明上一场完全碾压对方。”
他们像是已经提前知道了结局,于是惋惜的叹息一声,话题又揭过。
“是你搞得鬼,对不对?”
江徽再也抑制不住,冲他发火,胸腔里憋着一团怒气,不上不下。
徐图之不着急回答,他往前走了两步,与她并肩齐躯,听他的口气,对于某些事情他好像早有预谋和打算。
“他从小到大都和我在一起,他什么习性我会不了解吗?”
他睥睨她一眼,黑暗中,笑得张狂又令人生恨。
“你卑鄙。”
江徽咬牙切齿,无力感顿时油然升起。
她差点忘了,慕野鹤从小就寄住在徐家,徐图之怎么会不清楚他?
他的底细,徐图之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场比赛太乏味了,要不然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场上比赛激烈,两支球队都拼得你死我活,而他却似乎对此毫不担心,并且胸有成竹,接下来他口中的故事助燃了江徽心中的那把火。
“自打我出生起,慕野鹤就一直跟在我身后,我做什么他都要管着,这一点让我很不高兴。有一次,我在幼儿园看上了其他小朋友的一辆脚踏车,我问他能不能借给我坐一会儿,他不肯,那时我在心里默默记住了他,放学之后,我悄悄给他对面的女孩子写了张小纸条,并且将他关在了厕所里。”
“后来,他喜欢的那个小女孩缠上了我,那个男生被冻得浑身发抖,我沾沾自喜,这就是拒绝我的代价。很不幸的是,另外一天下午幼儿园放学,那个男生的家长找到了我,冲我破口大骂,我当时非常生气,就差一点我就亲自动手了,你猜猜看发生了什么?”
徐图之朝她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道。
“那个野种来接我了。”
说到这儿,他很愉悦的舒缓了一口气,接着讲下去。
“当时我灵机一动,让他替我揽下了这个罪责,他很听话,还真为我出面,事情闹得很大,那个家长不依不饶,一定要为她那个蠢儿子讨回公道。”
“后来,慕野鹤被浇了一桶水,浑身湿漉漉的还不停地对人点头哈腰道歉,但是他面无表情,对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一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在那个时候起,很是看不惯他这个样子,像是瞧不起所有人,可他偏偏做了最下贱的事情,凭什么还能挺直腰杆?”
所以,他决心想要敲碎慕野鹤的傲骨,他想看看这个野种骨头要是碎了还怎么硬到底。
只可惜,慕野鹤就算骨头真的碎了,他的筋都会连接在一起。
这些话,这些事从他嘴里讲出来,令江徽毛骨悚然,原来从这么小开始,他的心理已经扭曲了。
然而,这远远还不够。
“他犯了事,惹我妈不高兴了就会被吊在窗户上,慕野鹤怕得要死。”
这一刻,江徽也终于明白,那次他们在摩天轮上,慕野鹤为什么会害怕得不敢睁眼。
这种事情,徐家没少对他做,反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弄堂里,有几个小孩在玩蹴鞠,他一直远远的看着,也不吭声,我知道,他也想尝试。”
“再后来,偶然一次,我撞见他在偷懒,一个人偷偷摸摸的练习,可是我怎么可能给他这种超越我的机会呢?”
故事讲到这里,比赛也已经宣布结束。
江徽手脚冰冷,身体硬生生的僵硬住,再也动弹不得,她的目光越过众多人群,独独落在他身上,而他与其他人击掌,不断地互相安慰鼓励。
比赛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