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钟。
江徽一个人站在窗前发了一个多小时的呆,翻盖式手机遗弃在桌上,群聊以及亲朋好友的消息统统都涌上来,某人的对话框却因此沉没下去,任凭他人的讯息覆盖往上爬,直到在屏幕上消失。
这些日子,江徽都很听话,按时喝药吃饭,努力填补这副身体流失的营养和空缺,只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药味很浓烈,比之前的还要苦,也更加难以下咽。
转眼间,高二学期马上要过去了,身为庄闲云的江徽成绩也渐渐稳定,起码算是站稳了脚跟,这也算是重活一世,将之前的知识点全都捡起来巩固一遍。
白庭和她也仅仅止于点头之交的层次上,没再有其它更深的发展与交流,因为她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若是有更多的接触,庄重石会以为他们俩互生好感。
前段日子,庄重石偶然间才发现,庄家和白家有点生意场上的往来和合作,他和白庭的父亲也有过几次交道。
江徽怕就怕,前脚刚和孟家解除娃娃亲,后脚又想撮合她跟白庭。
那岂不是就乱套了?
算起来,这已经是江徽第三次站在公告栏前寻找他的痕迹了。
很遗憾,未果。
她垂眸,刚要退出拥挤的人群,却被人一把勾住了脖子,孟静娴几乎是跳上来的,重量大部分都压在她身上。
“考得怎么样?”
视线在一张张成绩表上浏览一圈,还没找到她的名字,孟静娴就已经张大了嘴巴,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我去,慕野鹤吊车尾啊?”
江徽蹙眉,不悦的道:“什么吊车尾?他压根就没考。”
一看她反应激烈,孟静娴挑眉,别有意味的挑逗她。
“合着这几个月你都在装?”
“…装什么啊?”
说话声慢慢小了很多,江徽望向别处,不知道为什么瞬间没了底气。
孟静娴压低声音,碎碎念了一嘴。
“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那个叫白庭的呢。”
江徽不太高兴的斜睨了一眼,孟静娴立马闭嘴了。
慕野鹤不在,白庭顺势成为了年级第一名,而且也避免了和他的正面冲突,给未来酿成大祸。
明明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好像无论怎么样都高兴不起来。
直到她一路乘坐公交,来到平溪村前,江徽心中的怪异才悄然离去。
她紧蹙眉头,不明白为什么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着。
江徽摇摇头,清醒过来,打算返程,却看到一个老人拖着一张肥料袋,跌跌撞撞地,左寻右看,似乎在找什么。
等她再近点,才看清她是慕奶奶。
“奶奶。”
她怕老人摔跤,连忙上前扶住。
相较之前,老人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一双苍老的眼廓凹陷了下去,眼底一片乌青,枯瘦的双手满目疮痍,像是极度缺水,干涸了许久的枯树。
江徽第一眼属实被吓到了。
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下一秒,就听见了老人喊出她的名字。
“闲云孩子。”
慕奶奶还记得她。
江徽笑了笑,应声:“奶奶,是我。”
见到她,慕奶奶笑得跟个孩子一样,眼神呆滞无神,没有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