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折初又捶打了他一下,眼泪顺着脸颊流到这身碍事的衣裳上,因为是灰色,她的泪落到上面,格外显眼。
“你是不是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我?”她终究还是不舍得放开他,只是埋进他的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还要尽量控制着音量。
“再生气也不好说这样的话。”
江景让想抬起手来揉一揉她的头发,可惜他只触碰到了小姑娘为了来见他而被迫戴上的圆帽,那么丑,一点儿也不适合她。
她嫁给他之前就受了很多苦,这个江景让知晓,她本就不是什么多顽劣的性子,若她是个嫡女,可以受到陈家那帮人的重视,她不会生活得那样累。
或许她这样恬淡安静的性子,她同样会被哪个世家公子瞧上,然后同样华贵地过完一生。
这些是陈折初同他讲过的,那时候他并不会想到莱阳会有今日,所以便半带着斥责地打断了她的念头。
他那时候说:“大人不比世家公子要好许多?”
她当时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或许她也只是想同他说一说自己的委屈,都是陈家的女儿,却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不过那时候他坚信只要她嫁给了自己就不会再受一丝一毫的苦,所以他才会打断她,然后告诉她,他才是最好的。
江景让才是陈折初最好的。
他一直竭尽所能,想抚平她曾经受过的那些不公,想要弥补她童年的创伤,每一次,他都做到了,一直到同她圆满的成亲。
可如今小姑娘为了他进到了地牢这样的地方,穿着身小厮才会穿的衣裳,趴在他的怀里这样哭着。
他曾许下的誓言都成了笑话。
江景让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个混蛋。
他俯身下去吻她泪眼婆娑的眸子,几次想要开口却都又被自己生生憋了回去。
现如今他说什么都像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折初。”他又唤了她一声,唇角被他生生扯平,“若是不想等了,就不等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