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硬生生地没有跪,而是站住了身子,低下头,眉与眼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垂得低低的。
楚烁方才立于大堂之上,在他眼里似乎一切都变成了蝼蚁,他肆无忌惮地笑着:“叫你的人去颁圣旨!”
皇帝的眼望住了这个被权所控的疯子——一如当年他望向自己的母亲。
这些渴望的、不可逆的,都在这一刻,在他身上重演。
似乎这是注定的,他手中必然握不住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他不愿再相信注定,连带着他念了几十年的经书,他一并抛弃。
如今是要退一步方才能保自己的万全,不然他并不敢保证,楚烁不会在这种局面上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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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阳这回已不算是一夜之间的翻涌,只能算是一日之间的——那日发放完银子过后又自掏腰包给百姓分发粮食的男菩萨江景让入狱,只因他以下犯上,冲撞了那个狗日的连名号都未曾有的三皇子。
荒唐至极。
才算有点儿作为的皇帝退位,做了个历代悠哉享受的太上皇,虽说不晓得他好不好享受,但总之这样荒谬的事情是发生了。
太后更是被气得多年隐疾发作,一命呜呼,听说是直接死在了朝上。
楚烁似乎是怕自己重蹈楚怜的覆辙,加强对边关的驻守,一连遭受了半月谩骂和镇压了近十几支起义队伍往后,才算是堪堪坐上了位子。
还不能算是坐稳了。
虽说边关稳定了下来,百姓依旧活得辛苦至极,几个权臣贵族猖狂无比,有时甚至还会派人当街抢掠。
已握不住民心的君王,就算是握住了实权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