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瞬息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萧戚站在厅外门口处,看着魏元昭不知何时也手中拎了把剑,不知怎地,反倒突然笑起来。
他笑着笑着,眼神逐渐变得阴沉,慢慢地开口道:“爱卿这是何意?这样的好日子,难道要谋反不成?”
魏元昭不闪不避地对上他目光,一抬手剑尖直直地指向他,沉声道:“昏君庸帝,于民于国,当取而代之。”
萧戚眯了眯眼,神情轻蔑:“凭你也配?”
魏元昭听见他话音落下,随即金石撞击,整齐脚步声传来,他猝然往厅外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禁军已将曲阳王府的大门堵上。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只会有更多的禁军。
魏元昭再回头,只瞧见萧戚从容玩味的目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今日,鹿死谁手?
魏元昭唇角紧抿,不再多言,提剑便冲了上去。
宋止微不曾露面,可今日这局却是早早就设下的,力求在曲阳王府便将萧戚头颅斩下,往后的事便更顺利。
却不想萧戚看似一无所知,实则也手段狠辣,亦是早有准备,要对魏元昭下手。
一时之间,两边竟不相上下。
正厅内皆是朝臣,早就投靠了宋止微的一干人自不必说,还算是安全,其余的大臣们虽被刀架在脖子上,可也是为了震慑,短时间内暂无性命之忧。
唯有萧戚,一刀一剑乃是冲着他的性命去的。沉风不知从何处悄然出现,和陈守一同护着萧戚且战且退。
只是武功最为出色的坠玉已死,他们二人略有些吃力,借着禁军拼命杀出来的一条路,艰难地退到了门口。
陈守虽历来掌管明狱,见过的血只多不少,也有些功夫傍身,可他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身为太监总管跟在萧戚身边,面对这样的境况更是左支右绌,勉力抵挡。
手中不知从哪抢来的刀已被削的只剩下一半,向萧戚劈斩而来的刀光剑影来不及抵挡,便只能拿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去抗。
待到走到王府的大门时,陈守已浑身伤痕,血迹干涸又流淌,疼痛得几乎麻木,他仅是靠着一股护着陛下平安离开的信念支撑到现在。
在看着萧戚迈向大门的那一刻,陈守心中忽然有种念头。
他身上的伤太重了,今天恐怕无法活着离开曲阳王府了。
就在这个念头生出来的一刹那,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
“陛下小心!”
许是因为失血过多,陈守的思绪已经有些模糊,甚至反应不过来这句话究竟是谁说的,他只来得及下意识地回头转身去看,正巧挡在了萧戚身前。
他只瞧见一支破空而来的箭矢,力道极大,尾羽发颤,直直地射向自己。
贯穿他的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