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昭的生辰是三月初十。
生辰前一晚,他抛下要务不管,进宫去寻傅丛云。
傅丛云瞧着他一副踉踉跄跄,有些莽撞的模样,便知他是喝了酒,却又不敢喝上太多,偏跑到她跟前来装醉。
她瞧出来了,可也什么都没说,只拉他到院子里静静站了会儿,只当是帮他醒酒。
魏元昭笑容迷离,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衣袖,过了好半晌才说了一句:“阿瓷,子时过了,今日便是我二十岁的生辰。”
是曲阳王府的小世子及冠的日子。
也是他们俩原本该成亲的日子。
傅丛云眉目灼灼,朝他笑了一下,如同春日难得的烈风吹遍群山,洋洋洒洒漫天的花瓣。
她凑过去,在魏元昭眼角轻啄了一下,轻声道:“生辰快乐。”
两人静静相拥了会儿,待魏元昭残余的酒气散尽,他便须得离开了。
曲阳王夫妇与魏蔷皆在南地,朝中地位辈分高于魏元昭者又甚少,最后萧戚这个陛下决定亲自出宫为他加冠。
傅丛云知道他要回王府早早准备,不仅是为了加冠礼,更是为了宋止微。
近来江南看似平静,实则是宋止微联合了几位重要官员,以铁血手段控制了整个江南。
他自然是无法保证不会泄露风声,可消息传到京城,许是被王承隽的人偷偷拦下,至今萧戚似乎分毫未觉。
宋止微也早在月前悄然回了盛京,只待今日,在曲阳王府设下重重埋伏,收掉萧戚性命,而后直抵皇宫,荣登大宝。
纵然是瞧上去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宋止微胜券在握,可也不能担保万无一失,傅丛云始终还是担心。
魏元昭走到思漪宫的宫墙下时,稍稍用力便跃了上去,似有所感地回头与傅丛云的目光对上。
他笑了笑,眉眼间意气风发,好像还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又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多了几分沉稳厚重。
魏元昭不敢大声,怕惊动了宫人,只无声地说了几个字,随后眉梢一挑,翻下宫墙,不见了身影。
傅丛云瞧得分明。
他说的是——
等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