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隽也不和她绕圈子,坦然道:“娘娘,我需要你的帮助。”
傅丛云抬头看他。
王承隽接着道:“陛下近来在上朝时提起,南方兴修水利,有意微服下江南探访。然而陛下的出身上却有些讲究,想必娘娘也略知一二。”
“当初便是先帝下江南时,与一妇人相遇,意外之下才有了陛下。是以朝中大臣反对,亦有此缘故。在下多番考虑,认为陛下确实不宜离京,出身事小,人心事大。奈何身为臣下,当唯皇命,故而特来求娘娘出面劝阻陛下一二。”
傅丛云安静地听完,若有所思地看着王承隽,忽地想起那日送萧戚回太极宫,他步履匆匆的模样。
她道:“后宫不得干政,大人实在是难为我了。”
王承隽却笑着摇摇头:“娘娘这便是妄自菲薄了。若说谁能让陛下改变主意,普天之下,我只能想到娘娘一人。”
他意味不明道:“娘娘远远低估了你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傅丛云皱了皱眉,为他这句话感到有些不舒服。
她反问:“若我帮大人办成此事,大人又该如何回报我呢?”
王承隽道:“平冬公子一事,已略有眉目。若娘娘不负在下所望,想必不日便会对娘娘有个交代。”
这句话却彻底激怒了傅丛云,她气得眼角发红,上前一步贴近王承隽,揪住他衣袖,一字一句咬牙道:“平冬之事,本就是你的好父亲对不住我傅家,他甚至派人掘了平冬的衣冠冢!是你亲手把证据送到陛的命赔给我。”
“现如今大人口口声声要我帮你,却以我弟弟来威胁我,又是何道理?这便是大人的君子之风吗?”
王承隽无意辩驳,哪怕他确实身不由己,只是低低地道:“并非威胁,是我失言。可所求却是真的,还请娘娘信我。”
两人这厢近乎剑拔弩张,在玉骨看来,却是不知为何说着说着便靠到了一起去。
傅丛云的发梢缠缠绵绵地搭在王承隽衣袖上,看上去像是他把她拥在怀里。在一旁朱红色宫墙的衬托下,美得像一幅画。
玉骨不合时宜地想起许久前,先帝尚在,恰逢曲阳王军出征,回来的路上自家小姐与王承隽偶然相遇。那时的年轻公子眉目温然,文雅有礼,一路将小姐送回了复江侯府。玉簪还说他们二人站在一起,颇为相配。
如今再看,仍是如此。
玉骨连忙停止这个有些荒唐的念头,别过脸去。
傅丛云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已有些失礼,见他语气软下来,动作上也丝毫不曾抵抗,怒气稍消,慢慢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仍未应下。
王承隽垂下眼帘,无奈地笑了一下:“那娘娘到底要如何呢?”
本该埋在心里的话,此刻他忽然想说与她听。
“若我说陛下要对付王氏,在下江南途中安排了刺客,嫁祸王氏,娘娘才会信吗?”
傅丛云下意识道:“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