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又有何用?
傅丛云想道,心里忍不住想笑。
原还想过求王承隽帮她,幸而当时未曾说出口,却未曾想过他也是同傅况一条心的。他又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才会答应纳她为妾呢?
傅丛云心情十分复杂。她既有些庆幸这个人是王承隽,而不是什么别的纨绔少爷,也不是年老的官员,又难掩失望,甚至还带了半分恨意,恨他纳她为妾,从此之后两人再不能平等相对,她再也没有什么骄傲可言,她在王承隽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那个风光霁月的公子……傅丛云总觉得他是不一样的。现在想来,也许是她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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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见面的地方定在王府,而不是丞相府。
傅况不许玉簪和玉骨跟着她来,一个面生的侍女给她系上一条遮面的面纱,扶着她下了马车。
王府的正门紧闭着,只有一旁的小门开着,傅况领着人便往小门去。
傅丛云早就知道王氏规矩森严,因着族中子弟多与高门联姻,因而极为重视发妻,对妾室的要求便更为严苛。哪怕是家主的爱妾,也不允许丛正门经过。
她面容被面纱掩着,低头冷笑了一声。要她走小门,不过是让她认清妾室的身份。可王承隽还未娶妻,便先纳了妾。为了羞辱她,竟连规矩也不顾了,倒是给她好大的面子。
傅丛云哪里知道,王敬川与她阿爹傅澄还有曲阳王斗了一辈子,对朝廷上武将的势力瞧不惯,对他们二人更是恨之入骨。曲阳王一门去了南境边地,手伸不到的地方,傅澄又因病故去,剩下他夫人与女儿,一介女流,正好拿捏。
进了小门,便有人来引傅丛云,只要她一人单独前往,她便也顺从地去了。
莫说什么成婚前不宜见面,左不过逃不了的,再差也不过是失了清白,早晚的事罢了。
傅丛云抱着最坏的打算,跟着侍女进了一处颇素雅干净的院落,主屋的门敞开着,里面有人在等她。
王承隽朝那侍女淡淡一笑,吩咐她出去,亲手将房门合上了。
两人站在门口,谁也不说话,房间内显得过于安静。
傅丛云仍带着面纱,不去看他,模样乖顺,低头朝他行了个礼,道:“见过公子。”
王承隽抬手去扶她,指尖温热,触在她手腕上,激起一串酥麻。
傅丛云下意识地想抽手甩开他,却被他紧紧抓住。
王承隽抿了抿唇,难得有些羞赧。虽说盛京中爱慕他的女子不计其数,可他始终有礼自持,这还是第一次同一个女子这般近距离的接触,更别说他对傅丛云还有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喜欢,越发紧张得不知所措,手上也没了分寸,生怕她挣脱而越发用力。
直到傅丛云抬眼瞧他,又扭过头去,王承隽才意识到弄疼她了,于是松开她手腕,索性将她整只手握住。
王承隽答应纳她为妾,其实并无羞辱她的意思,也不是因为王敬川是他父亲便同流合污。
他只是想保护傅丛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