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病治不好,魏蔷自己也知道的,时而好些时而坏些,如今全靠着阿瓷支撑着精神。
魏蔷能猜出几分,这些人得了傅况的命令,今日便是要将她带到复江侯府去的,可惜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人啊,总有老去的一天的。魏蔷心中叹道,她早就不是那个出身王府的天之骄女,也不是身份尊贵的侯夫人了。如今拖着这一副破败身子,倒成了阿瓷的累赘。
魏蔷似是倦极累极,慢慢靠在了马车上,双眼阖起,眼角依稀一片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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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丛云命侍女寻来府中平日里用的上药,给几个护卫简单包扎了一下,而后坐在正厅听着他们讲述了整件事的经过。
她坐在上首的梨花木椅上,一边腕子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撑着额角,自是始终半低着头,沉默地听完,一言未发。
几个护卫坐在下首。他们见傅丛云没什么反应,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起身,也顾不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径直便跪在傅丛云面前。
一人抬手快速地擦了擦眼角,低下头咬牙道:“是我们无能,保护不好夫人,听凭小姐处罚,我们都毫无怨言。”
傅丛云这才抬起头去瞧他们。她面容有些苍白,唇上毫无血色,哪怕只是笑一笑都像是耗尽了她的力气。
她轻声道:“快些起来吧,不怪你们。”
傅丛云轻嗤一声,手指仍撑着额角,歪了歪头,眼中盛满嘲讽,“侯爷之命,岂容我等违抗?”
她从未觉着如此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