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固然是天下的君王,可有时也只是一个年迈劳心的父亲。
傅丛云轻轻应了声,缓了口气,抬眼朝他笑了笑
魏元昭瞧她好了许多,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来来回回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开了口。
他想,若是待我走后才叫她知晓,任阿瓷再好的脾气也定是要生气的,那时我已远在南地,谁来哄她?还不如现在痛痛快快地说了,打也好骂也罢,也能好好同她告个别。
魏元昭道:“阿瓷,明日我便要启程了。”
他这话说得稀里糊腿涂,没头没尾的,傅丛云自然听不懂,疑惑地瞧他:“什么启程?”
“曲阳王军下放南地边疆驻守,我自然是要去的,”魏元昭声音很轻,“我不敢告诉你,故求了姑姑和姑父一同瞒了你许久。可明日便要走,再瞒不住了。”
傅丛云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若说生气自然是有的,可惊讶有三分,心疼也占三分。
她亦是武将之后,不会不知道“下放”是什么意思。
两人对望,她眼中渐渐蓄起泪来,盈满眼眶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出乎魏元昭意料,她反应并不激烈,甚至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平静。
傅丛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常。
她缓缓道:“好,我明日去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