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昭带着傅丛云从两排马车中间挤着走出去,站在街口正待往盛京城西去,曲阳王府在那儿有一座别院,别院里建了个小跑马场。
李府距离城西尚远,长英被魏元昭遣着去寻一匹马来,他们在原地等待之时,有个玄色衣衫的人自一旁的墙檐一跃而下,落在相隔几步远的地方,朝他们躬身一礼。
魏元昭抬眼看过去,觉着有些眼熟,忽地思绪一闪——这不是七皇子身边的沉风吗?
他来做什么?
他下意识地便抬起一只手,将傅丛云挡到自己身后,冷声问道:“何事?”
傅丛云方才被落下的人影稍稍惊到,现下靠在魏元昭身后,还有些懵,露出半个身子去瞧沉风。
沉风得了萧戚命令而来,未曾理会世子,直直看向傅丛云,缓缓道:“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十年前在冷宫,曾救下一个人?”
魏元昭闻言神情一凝,手掌握紧,目光凌厉得几乎要将沉风穿透。或许旁人不知,可他出身王府,又怎会听不出来,沉风话中之人,说的便是他那主子萧戚。可阿瓷那时才五岁,又如何谈得上救他?
傅丛云自己也听得云里雾里,迟疑地看着沉风。
这话她从前听过,好似是那次到宫中去寻萧灵妩,她头回见着萧戚,他便问了自己这样一番话。可她如今同那时一样,丝毫不记得自己曾对一位皇子有救命之恩。况且若真有其事,宫中的赏赐早好些年便送至侯府,怎会多年来毫无音讯?
她和魏元昭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沉风轻轻笑了笑,话已送到,他微微欠身行礼,又翻身上墙,身形轻巧地跳跃两三下,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经他一打岔,傅丛云也失了去跑马的心思,魏元昭心中也升起警惕,应了她的要求,两人沿着盛京大街,慢慢地往复江侯府走。
反是萧戚仍在李府,稍待一会儿便瞧见沉风回来,便知道话已送到。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难得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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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昭心中想着要去查一查,沉风所说冷宫中,阿瓷救下萧戚一事,故而送了傅丛云回府,自己便借口公事尚未处理,匆匆离开了。
他去西疆打仗,不在盛京的那段日子,也是留了人在侯府看护傅丛云的。他也得到过几份消息,似乎七皇子对阿瓷过分关心了。
这让魏元昭很是厌烦。
诚然,萧戚如今是陛下唯一成年的皇子,且极有可能会继承大统,与他交恶是极为不明智的。
可他派自己的亲信,却来与堂堂王府世子的未婚妻,侯府唯一的小姐说那样暧昧模糊的话。他七皇子亦是有婚约之人,在未婚妻的府外便如此图谋不轨,又是何居心?
他仍是决意探查一番。
傅丛云对此一无所知,她参加宴会不过半日便回了府,本以为只有阿娘在府中,或多或少会挨上几句温柔的批评,却不曾想进门,阿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