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爹爹,我先回自己的院子了。”沈朝急需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她的心里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蔓延。
有缘再见,其实也是一种告别。
沈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院子里还留了一盏煤油灯在燃着,小满听到动静,连忙从屋内赶了出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就好。”
沈朝看着小满,一瞬间有一些恍惚。
她其实不是一个太多情的人,可是一旦习惯了一样东西,认定了一件事物,偶尔也会变得十分执着。
就算沈长风说了青环、竹沁她们现在过的很幸福,沈朝还是会想。
会想她们被人一路卖到大宋要吃多少苦头,会想她们嫁人是不是逼不得已的,会想自己与她们也许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小姐,奴婢的脸上有东西吗?”小满见沈朝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你去休息吧。”沈朝回神,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屋子。
她也会释怀的,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来化解她的罪过。
而此时,宫内的一处偏殿中,坐在石桌前的男子突然盯向某处空敞的草地,轻微叹息:“你出来吧,我为我之前对你说的重话而道歉。”
草地上顿时出现了许多白色的小光芒,那些小白光聚集在一起,幻化成了一个女子。
“那你相信我说的那些话了吗?”姬曦走到他对面的石椅上坐下,神情复杂的看着对面的人。
“还是不太信。”南星竹疲倦的轻磕上眼眸,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病态的美,长而卷翘的睫毛是白色的,如同冬日的雪花符在他的眼睛上。
“那我再跟你说一遍,你是我要找的人,你要同我回南疆,不然依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快就会走到生命的尽头。”姬曦语气加重的飞速说完这句话,轻呼了一口气。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这几天同他重复的多少遍这句话了,每次说完这个人就跟没听见一样根本不搭理她。
而后下一次问他,他就会说,不信,忘了,不懂。
就算是沉稳的姬曦隐隐已经有了要崩溃的前奏。
果然,对面那个漂亮的同瓷娃娃一般的人紧闭着眼眸,良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怎么会同一张脸性格却差异那么大啊。”姬曦有些头疼的吐槽。
“我很好奇你口中的他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南星竹突然开口。
“他啊,是个很优秀的人,才不会像你这样仿佛别人碰一下就会碎掉一般。”姬曦陷入了回忆中,说到一半突然察觉到自己被带偏了,恼怒道:“要我说多少遍,你就是他。”
“我不是。”南星竹坚持道,他的声音因为虚弱带了一丝颤抖:“说不定我死了,你的他就回来了。”
“你不会死的,你就是他,你就是他,你真的就是他。”姬曦的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不是。”南星竹还是坚持。
“行行行,你说不是就不是。”
“就算我求你了,你同我一起回趟南疆吧。”姬曦心累的哀求。
只要把这人骗回南疆,说不定能找到回复他记忆的方法。
姬曦觉得自己本来也应该是一个很可观的人,可是这几天被搞的都快抑郁了。
好说歹说,对面那人根本不上心。
“我暂时还不能走,我在梦里看到南朝最近会出现一些变动。”南星竹睁开双眸,那双眸的瞳色很浅,像琉璃一般好看又易碎。
姬曦一听这话就觉得自己头疼的更厉害了,她再次强调:“要我说多少次,你不能窥探也不能插足这些事,会遭报应的。”
姬曦话还没说完,南星竹却似她为无物般的径直走向屋内。
姬曦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轻微的叹了口气:“真是倔强啊。”
漫漫长夜,有些阴谋已经在暗中开始不断的翻涌滚动。
沈朝躺在床塌上,想着白天姬曦说的那些事情,总觉得这京城要变天了。
与前世不同的是,这一次有另一股势力也插入了进来。
无论未来南朝的局势如何动**,她都要守护好爹爹的兵符。
省得到时候让沈家再次陷入危难中。
日子又平淡的过了几日,沈朝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在院子中练武。
偶尔也会偷偷翻墙跑过去与江昭偷偷见个面。
可最近这几日江昭好像也挺忙的,在府邸中的时间也不长。
直到某天沈朝再次去到江昭的院子还没有翻过那面墙,就被沉风拦住了。
沉风的态度很坚决:“世子说了今天谁也不见,请沈小姐不要在翻墙了。”
沈朝忍不住蹙眉,但是她也没有坚持,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知道沉风同晏安不一样,他比晏安更沉稳,并且绝对的遵从江昭的命令。
沉风既然说了这话,就代表江昭今日连她也不愿意见。
与其这样想,不如说他不是不愿意见,是有事情不想她知道。
沈朝猜测是同反噬有关。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才立刻没有坚持要闯。
她相信,沉风会有不在的那一刻。
可是沈朝真的失算了,她在墙角落蹲了好几个时辰,那对面的沉风就守在这守了几个时辰。
沈朝觉得,防她也不必这样防吧,她又不是流氓。
出于无奈,沈朝换来了小满,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小满纠结的看了沈朝好几眼,才弱弱的发言:“小姐,奴婢觉得这样不太好吧。”
“你就说愿不愿意帮我?”沈朝很直接,她就是笃定了小满会听她的话。
果然,半个时辰后,小满畏畏缩缩的敲开了隔壁世子府的大门,哭着道:“我家小姐好像被人绑走了,求你们帮我寻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