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想？”沈朝愣了两秒，没有反应过来。
江昭没有理会她，步伐越迈越快。
沈朝跟在他身后跟的有些吃力，终于忍不住扯住了他的衣袖，不满道：“你走那么快干嘛？我又没招惹你。”
江昭突然停住了步伐，沈朝没有反应过来，猛的撞上了他的胸膛。
“你又突然停下来干嘛？”强烈的疼痛感传来，眼泪一下子弥漫上眼睛，沈朝觉得江昭奇怪的有些莫名其妙，生气的吼出声。
“唉。”江昭叹了口气，败下阵来，揉了揉她被碰到的鼻尖，拉住她的手，扯着沈朝往前走。
这次江昭步伐比之前正常多了，只是沈朝还是觉得他沉默的有些不对劲。
她仔细回想自己有没有做过那件事惹到他了，想来想去，都觉得没有。
“我做错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吗？”沈朝试探问道。
“没有。”江昭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很明显的心情不太好。
沈朝沉默的跟着江昭，越想越不对劲，突然想起来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说，萍妃说她同三皇子情投意合，在都佛前结缘，是天赐的良缘。
“你不会在吃醋吧？”沈朝凑到江昭的眼前，十分新奇的盯着他，看着江昭面无表情的脸，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看够了没有？”江昭扯开她，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
“没关系的，其实我认真想了想，就算我真的同三皇子有了婚约，我也不会抛弃你的，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那一个。”沈朝笑道。
那双眼睛亮亮的盯着江昭，江昭听着她说的一通乱七八糟的话，带着一丝警告意味的喊了她的名字：“沈朝。”
“怎么了呢？”沈朝根本不害怕，继续皮。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最喜欢的一个？”江昭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崩出了这句话。
江昭正打算好好跟沈朝掰次掰次，还没等他想好要拿沈朝怎么办，沈朝柔软的身子就蹭进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
在他怀里小声的哼唧了句：“就是最喜欢最喜欢并且只喜欢你的意思。”
江昭心里的空缺一瞬间被堵住，他揉了揉沈朝的头，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乖。”
与其说是他在吃醋，不如说他是在害怕。
前世他就慢了一步，遇到她时她就已为人妇。
今世若不是被他撞上，他又要亲眼看着她同别人的名字写到一道圣旨上，还要被人赞叹说是什么天赐的良缘。
“那三皇子他就是个登徒子，我就同他见过一面，他跟个神经病一样拿着不知从哪捡的簪子非要送给我，我都直说了簪子不喜欢他人我也不喜欢，还不要脸的来求娶我。”沈朝小声嘀咕，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她其实是在给江昭解释。
江昭本来就膈应那个三皇子，听了沈朝这番话，眸中闪过一道暗光，转瞬即逝。
沈朝乘着江昭的马车回去的，天色渐深，天空中只留下几点繁星在夜空中作点缀。
沈长风应该是先得了消息，他站在府邸的门口，一直在等着沈朝。
红灯笼散发的黄色的暖光，把沈长风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让沈朝仿佛看到了一种岁月迟暮的沧桑感。
“爹爹。”沈朝从马车上走下来，低声唤了一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长风先是把沈朝打量了一翻，发现她无事后，才对着马车中的江昭道谢：“今日有劳世子殿下了。”
“举手之劳而已。”江昭礼貌性的回了句，就吩咐车夫继续行驶。
沈朝一路都是提心吊胆，她知道有些事情很容易被看出端倪，更何况她从未遮掩。
可是真要她开口去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卿卿啊。”正当沈朝纠结时，沈长风开口了，他的语气似乎很感慨，就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缓慢的流逝，让他无法抓住一般。
“爹爹。”沈朝突然变得很惶恐，她开始害怕听到沈长风的下文。
“爹爹不是一个合格的爹爹，爹爹缺席了你的成长，可回来也没办法很好的保护你。”幽幽的光影将沈长风的影子拉的很长，他的无奈在这个黑夜越发的多。
“不对。”沈朝摇头，不认可他的说话：“我认为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当初在沈家，所有人都讨厌我的时候，是爹爹一直在护着我。”
沈朝一直记得，记得前世沈长风到死还在想着自己以后会不会受欺负，会不会难过。
她没有办法忘记那些好，每当夜里的时候就会随着梦魇在心口展开带来绵绵密密的痛。
“爹爹看到你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也很开心。”沈长风苦笑道：“可是卿卿啊，你不入朝堂，你不知道其中的水之深，你若嫁给了这样的人，以后就算是爹爹，也无法护你周全。”
“爹爹是觉得他不好吗？”沈朝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
“不是觉得他不好。”沈长风叹息：“世子是一个很有头脑有手段的人，爹爹也看不透他。”
“卿卿啊，你非他不可吗？”
所有的无奈都化作一句沉重的问答，记忆里有什么仿佛重叠了，像许多年前，沈长风也是这样的看着她，问她，你非太子不可吗？
她站在他的对立面，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本性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说了句，非他不嫁。
如今时过迁境，沈朝依然是同样的答案，却是对不同的人。
沈朝清晰的听到自己坚定的答案：“爹爹，就他了，女儿不想再挑了，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好好，女儿长大了，我老了，不想干涉那么多事情了。”沈长风大笑道。
他转移了话题：“你之前让我打听的那两个小丫鬟，她们被卖到宋国去了，我之前本来骗了你，我以为找不到了，没想到她们福大命大，现在都过的挺不错的。”
“不能带她们回南朝吗？”沈朝听到有竹沁和青环的消息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沈长风有些为难：“不是不能，只是她们在那边都已经嫁了人，有了自己的生活，她们不愿意回来。”
“那她们过的幸福吗？”沈朝有些担忧。
她想到了那些自己同她们一起度过的岁月，心中还是十分牵挂。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疏忽，她们也许不用流落到异国他乡。
“很幸福，她们让我转告你，能够陪在你身边的那段时间很开心，希望以后有缘再见。”沈长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