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儿点点头。
她也这么想的。
沈砚山的父亲沈丛节，是个倔脾气,非常固执，他决定的事情。九牛二虎拉不回来。
这次，他松口了，让苏含改姓，这是很大的退步。宋盼儿觉得，这是老爷子对沈砚山的爱护。
否则，凭借苏含的身份，根本不足以支配朝廷命官。
她也不忍心逼迫苏含改姓，就想让沈砚山去试试。
“我会跟你祖母解释清楚，你不要怪她。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肠很善良。”沈砚山道。
宋盼儿苦笑：“她对我，何尝有过善心？她对谁都凶巴巴的，偏袒我。她对你们兄弟俩，倒是温柔慈祥......”
沈丛节对沈家兄弟姐妹，确实是极好的。
唯独对宋盼儿和沈砚山,颇有怨言。
“你别多想。”沈砚山道，“我爹娘虽然待你苛责严厉，可他们对你也是真心关切的。”
“我知道。”宋盼儿点点头，语调有点虚弱。
沈砚山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没再说什么，陪伴了宋盼儿用饭,又哄着沈玥舟睡了午觉，沈砚山就离开了。
他今天没有进宫。
翌日一早，他就去了趟兵部尚书府。
他见了他的大舅兄秦牧云，表示自己想去京城任职。
“去京城啊，这是好事！”秦牧云道,“你的文韬武略，我素有耳闻。你去京城，也是一番施展拳脚的好地方，将来仕途无忧。”
沈砚山却道：“我是要去北疆的。”
“什么？”秦牧云讶异。
沈砚山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秦牧云。
秦牧云大吃一惊。
“你要去北疆？”他震惊问，“为何要去北疆？”
“......我要保护西北。西北那边有个大金国，他们野心勃勃，屡屡挑衅大周边境的百姓。我不能坐视不理。”沈砚山道。
秦牧云的目光，慢慢变得复杂了起来。
“你要去打仗？”他沉默了会儿，又问，“你去了北疆，那你母亲呢？”
“她留在京城。”沈砚山道，“我已经给她请封诰命，让她做诰命夫人。她是诰命夫人，谁敢轻易冒犯她？”
诰命夫人，在民间地位超然。
哪怕只是一品诰命夫人，遇到了皇族宗亲，也能压一头。
秦牧云不由皱眉。
沈砚山的话，他不认同。
“你父亲当年战死沙场，你母亲守寡三年，也没嫁人，这才成就了你。如今，你父亲还没死。她若是留在京城，你父亲回来岂不是要发怒？”秦牧云问，“到时候，你母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宋盼儿性格软，她很难处理婆媳矛盾。
沈砚山却笑了笑，道：“大舅兄，你是想让我留下来吗？”
“你去打仗，你母亲在京城孤零零的。”秦牧云叹了口气。
他是沈砚山的长辈，沈砚山敬重他。
“我母亲也该有自己的家庭。”沈砚山道，“她嫁给我父亲，这么多年，她没享过福。而今，父亲不在了，我想照顾我母亲。我母亲也需要人照料。”
秦牧云顿时哑然。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我母亲不够贤惠，甚至粗鄙不堪。”沈砚山继续道，“可是我母亲对我们兄弟姊妹，是真心的。她没有害过我们兄弟。她没有错。”
秦牧云沉默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道：“你母亲不错，是我误会了她。砚山，这件事我不拦着你，只是你父亲那里......”
“我知道，大舅兄。”沈砚山道，“我不会惹恼了他。我只是想带着瑶瑶，去京城看看。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秦牧云点点头：“也好，那我写信，替你跟令堂说。”
沈砚山感激不尽，谢过了他。
两人又谈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秦牧云才走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了沈砚山：“我瞧你那枚玉佩，颜色深沉，材质普通，就送给你了。”
沈砚山推辞。
秦牧云却坚持塞给他。
沈砚山推不掉，收了下来。
等他转过身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屋檐下站了一个人影。
沈砚山吓了一跳。
待看清楚是谁之后，沈砚山脸色微变，忙行礼：“大小姐。”
苏含的眼睛红肿。
“你......”苏含哽咽，“你怎么来了？”
“我听丫鬟说，您病了。”沈砚山声音低低的，“我担心，就来瞧瞧您。您没事吧？”
“没、没事。”苏含摇头，神情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