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抬眸，对视着他。
“沈砚山，你当初娶我的时候，可说过什么话？”苏含突然问他。
沈砚山微怔。
他仔细回忆了下。
好半晌，他才恍然。
“我忘了。”他道。
苏含就笑了笑：“是吗？”
沈砚山点点头，道：“嗯，我忘了。”
苏含转身走了出去。
她没有哭闹。
她的丫鬟冬红，偷偷看她出了院门。
她心底有股子酸涩涌了上来。
她想起姑爷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沈砚山这么多年，都不近女色。
苏含虽然漂亮，却不如他心中所想。他想要的是个贤惠、体贴又识大体的媳妇。而非一味娇蛮的姑娘。
“姑娘，你为什么这样傻？”冬青抹泪，替苏含打抱不平。
苏含道：“傻的是你，我的丫鬟。”
“奴婢没有错。”冬青哽咽道，“奴婢知道姑爷是个木头疙瘩。他心里根本没有姑娘，您何必还惦念他？您这样做，值得吗？”
苏含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冬青。
冬青低垂了头，不敢和苏含的目光接触。
“你懂什么？”苏含轻轻斥责冬青，“我若不喜欢他，早就死缠烂打了。”
“那您现在......”冬青小声嘀咕。
苏含没有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她一直走到了顾瑾之的院子。
“姑娘。”顾瑾之的丫鬟碧桃迎出来。
顾瑾之正在梳妆，准备去慈宁宫陪太后用午膳。
她的头发挽成了双髻。发髻两旁各插了支银簪。耳朵上挂着金镶玉坠子，脖颈修长白皙。肌肤胜雪，五官精致美丽。
看到了苏含，顾瑾之一愣。
“三嫂。”苏含冲顾瑾之福身。
顾瑾之笑了笑。让她进来坐下。
她吩咐人端了茶水过来。
“你怎么来了？”顾瑾之问她。
苏含就将沈砚山要纳妾的事，简单告诉了顾瑾之。
顾瑾之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的丫鬟冬梅，也是一副愤慨表情。
顾瑾之的丫鬟。素来忠心耿耿，不管是谁要害顾瑾之，都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们不必担心。”顾瑾之对苏含道，“我自己会处理。你既然来了，就帮我带句话给沈砚山。我今晚约了李姑娘去游湖。若是他敢纳妾，我定不饶他。”
苏含点点头。
顾瑾之又叫丫鬟送了些吃食和衣裳给她。
等顾瑾之离开，苏含就坐在炕桌边，一口口吃着顾瑾之的东西。
丫鬟冬红见她神色有异。不免担忧。
“姑娘，你不舒服吗？”她轻声询问。
苏含摇摇头。
她吃完了东西。
“冬红，咱们出府吧。”苏含道，“去街上逛逛。我听说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就是永和坊。”
冬红忙收拾了碗筷，跟着苏含走出了院子。
她们俩到了永和坊。
苏含选了家胭脂铺子。
冬红在旁伺候。
苏含买了几盒子胭脂，全部交给了冬红，道：“拿回去送给你娘亲。”
冬红不解，但还是照办。
她拎着胭脂回了沈家。
苏含又回到了她舅舅沈砚山的住处。
沈砚山的屋子很大，里面有独立的盥洗室。
他此刻正在浴池泡澡。
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
他每日都需得泡药浴。
苏含站在外间的榻前，望着他。
屋子里燃着熏笼，暖洋洋的。
沈砚山闭着眼睛。他的背影挺拔，线条流畅优雅。
苏含不禁有点失神。
片刻，沈砚山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苏含，他眼角微挑。露出一丝嘲讽。
苏含心里恼怒。
她从小娇生惯养。性格骄纵任性。她喜欢沈砚山，沈砚山却不喜欢她，总是躲避她，拒绝她，令她颜面尽失，她心中自然不忿。
她从小就讨厌沈砚山。
沈砚山娶她，只是为了摆脱王氏。
苏含心中悲凉。
她嫁入沈家，也不过一年多，沈砚山居然连碰她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苏含觉得委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