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站了起身。
她抹了眼角的泪。
“我不能拖累大哥。我走了，他才能安心打仗，才能保家卫国。”苏含道。
顾瑾之点点头。
苏含又跪下，给顾瑾之磕头：“多谢二姐。”
说罢，她起身，快步走出了屋子。
顾瑾之送她到了院门口。
她一路上没有回头，疾步奔回房间。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她一晚未睡。
顾延韬回来了，看到苏含在屋子里忙碌。
苏含见了顾延韬，行了礼。
她的神色有点恍惚。
顾延韬皱眉，喊了声“阿含”，苏含才回神。
“爹爹。”苏含低声，声音轻柔，“我想回趟家乡，祭拜祖母。”
顾延韬略怔。
他迟疑了片刻，道：“好，我陪你回去一趟。”
苏含点点头。
顾延韬吩咐下人备车，送苏含回家。
苏含在车上，闭目养神。
顾延韬问她：“阿含，你要回去祭祀祖母吗？”
“嗯。”苏含道，“我想去祭奠她老人家。”
“你昨晚一夜没睡？”顾延韬又问。
苏含摇摇头。
顾延韬没有再追问。
苏含靠近顾延韬的马车里，坐得笔直，双膝放在榻沿上，显得格外的端庄优雅。
顾延韬看着她，心里暗叹一声。
到了苏家，苏含先下了马车。
顾延韬随即跟了下来。
顾延韬去找长公主。
顾瑾之则在马车旁，陪着苏含。
苏含始终低垂着头。
她一言不发。
过了约莫半炷香的工夫，顾延韬才急匆匆赶了回来。
他的神色凝重。
“怎么了？”女孩子问顾延韬，声音轻轻浅浅，听不出任何情绪。
顾延韬犹豫了下，道：“沈砚山不肯退婚。”
“不愿意退吗？”女孩子反问，语气平静如水，“这倒是稀罕。”
她甚至带了几分讥讽。
顾延韬不太高兴。
苏含则猛然抬眸，紧紧盯着顾延韬：“爹爹，他为什么不愿意？”
“他说......”顾延韬欲言又止，“算了，阿含，我们不必管他。”
苏含的心里，突然升腾起浓烈的愤怒。
她狠狠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是因为你！你逼迫他不准退婚。你害死了三姐，他不敢违逆你的意思，怕遭到报复，所以不肯退婚。”
顾延韬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你胡言乱语什么？”顾延韬道，“我还能害你？我只盼着你嫁得风光体面，哪里会害你？”
“你是怕我碍着你的仕途。”苏含冷冷道。
顾延韬气得浑身颤抖。
他瞪视着苏含，半晌才挤出两句话：“你是不是疯了？”
苏含的眼底，有晶莹闪烁，她咬紧了唇，嘴巴抿成一线。
“爹爹，我没疯。”她低声道，“我不会嫁给沈砚山的。”
顾延韬就冷哼了声，转身进了自己的府邸。
他心中憋闷得厉害。
沈砚山不同意退婚，苏含坚决不嫁，这是他万万料想不到的。
“阿涵，这样闹有什么意义？”顾延韬道，“他不肯，我们还能勉强他？我和娘都不想你嫁给他。我们宁愿你远嫁京城，远离江湖纷争。”
“他既然不肯退婚，我就去找他理论。”苏含道。
顾延韬拉住了她：“你不能去！”
“为什么？”
“你现在是镇北将军夫人，去找他理论。他若是不肯和离，岂不是要休妻？”顾延韬解释。
苏含道：“我可以写和离书。”
“和离？”顾延韬诧异，“阿含，你从小最是懂规矩。”
“我现在懂了。”苏含道，“他根本配不上我。我和他在一起，不仅仅丢尽了我自己的脸面，还会毁了沈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