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大家风范”,原来就是这些牺牲子孙幸福而换来的吗。
太恶心了。
——《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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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寒有两个舅舅,大舅舅沈似孤为人沉稳,继承了老爷子的衣钵叱咤商场。
一山不容二虎,小舅舅沈似吾所幸能当起了甩手掌柜,满世界周游回来后,当博物馆馆长“养老”。
时寒闻声回头,对上了沈似吾言笑晏晏的眼。
他摆了摆手,示意时寒去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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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寒其实挺在意沈似卿出国这件事的。
沈远舟从他四五岁开始,就一直在恐吓他:“如果你不乖乖的,我就把你妈妈送走,放你去孤儿院。”
孩子最怕这些亦真亦假的威胁,时寒也如言成为了好孩子,妈妈却还是在九岁那年离开了。
他记得沈似卿那日的眼神,是说不出来的难过与决绝:“寒寒乖,妈妈去给你买生日蛋糕,很快就回来。”
时寒垂眸,乖乖地应下了。
他其实早就看见了,沈似卿背着他运走的行李箱。
但时寒不相信。
他坚信着这个拙劣的谎言,乖乖坐在沙发上,从早上等到了午夜,从满怀期待等到心如死灰。
明明他已经乖乖的了,老师喜欢他、邻居也赞他是个好孩子,但为什么,妈妈还是丢下了他。
时寒跑去问时敬,他却缄口不言,只说是“追求理想、工作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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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似吾的性格随母亲,城府极深,交际网遍布天南地北。
在外形上,他笑起来就像是一只狐狸,显然更适合去当商人,
时寒迟疑了片刻,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跟着他走去后花园。
后花园的凉亭里几乎没人,是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沈似吾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绷着脸的时寒,啧啧几声:“哎,你跟你妈长得真是像,特别是这眼睛。”
时寒跟这位小舅舅不熟,皱着眉躲开那道视线,淡声问:“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一声不吭地出国,五年后又一声不吭地回来。
沈似吾笑了笑,踱步走到能欣赏到月色的地方,声音放轻:“小寒啊,我有时候挺羡慕的,羡慕你不是沈家的直系,未来做什么事儿都可以随心所欲。”
而他,从小就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父亲说什么就去做什么,看似前程似锦,实则宛如囚笼。
沈似吾继续说:“至于你妈妈她出国,也是无奈之举。”
时寒盯着他的背影:“……什么意思?”
“你妈妈她,本来是要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少爷的,但你也知道,”沈似吾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她眼瞎嫁给了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