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话……是真理啊!”军官长叹一声,又喝了一口。
“少喝些吧,您就是因为喝酒误事,才被贬回到夜巡队的。”那部下嘀咕着,“原来您可是治安官副官,差一步就能登上王都治安官位置了……”
“那位置有什么好?”军官瞪着通红的眼,“到头来,还不是给杜云霄之流当帮凶?”
“您小声点!”部下吓得面色苍白。
军官哈哈大笑:“突然来了兴致,走,去王都监狱。”
“干……干什么?”部下忐忑地问。
“找老朋友一起喝酒去!”差一点就能成为王都治安官的夜巡军官席达如是说。
当年,他带队夜巡,抓到了一群酒后在街上乱叫的人。
其中有一个人,名叫安文。
事后,他曾以为自己已经没了未来,却不想竟然因此事,得以见到罗英大人,更因此事,而得到了治安官副官一职。
他与老朋友荣连一样,一直对安老板心存感激,所以当安文是魔族奸细的“事实”被证明后,他们都不愿相信,并因此而与所有怀疑安文的人大吵大闹。
荣连毕竟年纪大,人老成精,懂得保护自己,但席达却只顾自己痛快,结果官职被一贬再贬,最后又回到了夜巡队。
去他的夜巡!这个国家已经要完了,还巡个屁的巡!
喝酒,喝酒去!
军官打马而去,抛下了一众巡逻士兵,忠诚的那个部下焦急地追去,其他人则跑去了酒馆买醉。
帝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帝国,人们也已经失去了从前的心境。那个蒸蒸日上朝气蓬勃的国家,已经变成了雾气沉沉得过且过的国家。
王都监狱中,最底层的地牢内,一对夫妻依偎在一起。
“对不起。”林卓越满脸愧疚地对妻子说。
“我是自愿的。”米露甜甜地笑着。“安文是我们的恩人,我不能眼看着伤害他的人活在这世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也是。”林卓越搂紧了妻子。
“至少我们可以死在一起。”米露说。
林卓越擦了把泪。
如果可能,我更希望跟你一起好好活着。
但人也好,妖族也好,生于世间,心里总要坚持一些比自己的幸福和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吧?
你说得对,至少我们可以死在一起。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来得不太是时候吧?”一个声音响起,夫妻两个都惊愕地望向牢中暗影处。
一个年轻人自那里走了出来,面带笑容挥了挥手:“卓越,米露,好久不见。”
夫妻两人瞪大了眼睛,一时张大嘴发不出声音。
“是我啊。”安文凑近灯光,指着自己的脸。“怎么,太长时间不见,便忘了朋友的长相?”
“安文?”林卓越满脸惊喜,然后又惊恐万状:“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先前怎么没发现你?”米露惊讶地问,“这牢里有地道?”
安文笑了,他摇了摇头:“只是我会穿墙术而已。”
“不是吧?”米露面露惊讶。
林卓然猛地转头望向外面,紧张地观察着。
“不用看了。”安文说,“就在方才,有人骑马夜闯王都监狱,引起了所有隐藏者的注意,他们全都到外面去抓那人了。”
“那是谁?”林卓越问。
“过去的一个朋友。”安文说,“一切都是巧合,但他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小忙,至少让我可以从容地在这里和你们聊天。不过……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王都监狱之外,黑衣人们将席达死死压在地上,重甲武士四下里飞掠巡视,寻找着他的同党。
那个忠诚的部下吓得在远处躲进了一条小巷,差一点被重甲武士发现。
“放开我!”席达怒吼着,“我要见我的朋友!”
“和妖族是朋友吗?”一个黑衣人冷笑着。
“都滚开!”荣连赤着上身冲了过来。
他本来只是来看热闹,但听到席达的声音后,立刻变得激动起来,那一瞬间,什么家庭,什么儿女,全都忘了。
他只是要救这个曾一起受过安老板恩惠的朋友。
“他是我的朋友,与这事无关!”他大叫着扯开一个黑衣人。
“阻碍帝国安全防卫小组做事,一样有罪!”那黑衣人面色冰冷,反将荣连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