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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冬在春之前(1 / 2)

谁都想一鸣惊人,受万众瞩目,但这件事终归极难。

今天修缺小小地尝了一把滋味,虽然一副药也没有卖出去,仍很是开心。

晚上的时候,三人把马车赶到一块小空地上,支起了帐篷休息。一路行来的规矩,一直是乔布和麦娜夫妇睡帐篷,表哥麦迪裹着毯子睡车上,同时看着货物。

每到这个时候,大个子总会泪流满面。

寂寞的夜里,修缺总会幻想帐篷中是否有春光。他怕安老板的魔爪伸到寒歌的身上,但更怕寒歌主动握住那对魔爪。他总觉得天地间似乎有种声音,哼哼唧唧的,和老大的声音似乎有些像,于是便忍不住担心。

痛苦之中又不免觉得老大那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被安老板得手的。帐篷中就算有什么,也一定是老大一对短剑架在安文脖子上,冷着脸要他规矩些。想到这里,大个子就安慰了许多,这才能安心入睡。

安文并没有睡,他躺在帐篷中发呆。

“在想什么?”寒歌问。

一路行来,两人共居一座小帐篷,但并没做出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事。安文的心事一直很重,这令偶尔想开开玩笑的寒歌也跟着保持住了冷峻的姿态。两人和衣而卧,帐篷中间也没多余地挡块布帘,但谁也没骚扰过谁。

这令寒歌有些郁闷,好多次自问过:我是不是没有魅力?

“在想那些奴工。”安文说。“不知……他们是否还活着。”

“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寒歌说。“那时的事我听说过一些,当时不怪你们。路是他们自己选的,走到尽头发现是深渊,也只能怪自己当初不听别人的劝。”

“可他们当时又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安文叹气。

“是不是从那时起,你决定先不舍身杀吴正报仇,而是要去赚大钱?”寒歌问。

安文缓缓点头。

“小时候妈妈常说,那些资本家都是贪婪的罪人。”他低声说,“但现实却告诉我,只有庞大的资本才可以救人于水火。人类需要的不是清高的田园诗人,而是一个个可以让财富翻倍的商人。”

“如果几年前你对我说这些,恐怕我还不能理解。”寒歌点头,“但现在‘安牌’的奇迹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富强,富强,富了才能强……这一切都要感谢你。”

“也谢谢你的安慰。”安文转过头,两人彼此对视一笑。

隐约间,对方朦胧的脸印入自己的眼,便渐渐深入至心。两人这么互望着,不知不觉都有奇妙的情愫在心中滋长。

这时,修缺的怪叫声打破了宁静。

“好小子!想偷东西!?”

两人急忙起身,寒歌第一个冲出帐篷,皱眉问:“怎么回事?”

修缺站在车旁,手里拎着个瘦小的少年。少年的双手腕被修缺一手握住,提在空中,咬着牙挣扎,却并没有踢打、咒骂或是呼救。

“这小子趁我睡着想偷咱们的货!”修缺说,“以为老子睡着了就能得逞?也不看看老子是什么人物……”

“放下他。”安文走出帐篷,借着月光看清那个目光冰冷,面容倔强的少年后,没来由地想起了几年前小村中的自己。

修缺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听,仍把少年提在空中。寒歌走过去照着他的厚屁股狠狠踢了一脚,他才悻悻地将少年放下。

月光下的少年揉着手腕,并没有逃开,而是望向安文。

“你是老板?”他问。

“是的。”安文点头。“你需要什么?衣服还是钱?”

“我要药。”少年说。

“什么药?”安文问。

“退烧的药。”少年低着头说。

“家里有人病了?”安文问。

少年点了点头:“妹妹病了,一直在发烧。”

“我们去看看?”安文望向寒歌。

“一个小偷而已,你们是不是……”修缺在一边皱眉嘟囔,结果又挨了寒歌一脚。

“我没有钱。”少年的脸色有些发红,但在月光下,对方看不到这种变化,只是听到他倔强如石头的声音。这种声音很硬,容易令人误会,于是修缺瞪圆了眼睛:“没钱还有理了?”

寒歌又踢了他一脚,他只好愁眉苦脸地退到一边嘀咕:“让我看着货,抓了小偷没奖励还挨踢,啥道理……”

寒歌作势欲踢,大个子急忙躲到一边。

“人活在世上不能没有钱,但也不能只为钱。”安文冲着少年笑了笑。“不同的药治不同的病,我们要先知道你妹妹的确切病情才好给她服相应的药。是药三分毒,乱吃药也是会出事的。”

“哦。”少年应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远处:“我家在那边。”

距离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

少年的家自然也是一间板房,只是与其他房子相比更破旧些,那扇门无风就会自动,安文觉得若是用力大些,它可能会从门框上掉下来。果然,少年开门的动作很轻。

两人随少年进了房里,只看到一张破旧的木板床,**躺着一个小姑娘,呼吸很轻。月光从破窗中照进来,但仍不足以让人看清一切,安文请少年点灯,少年红着脸说了声没有。

“我去取。”寒歌转身向外去,少年急忙叮嘱一句:“开关门时要轻点。”

寒歌点了点头,没让那扇门发出半点声音。